高务实一脸诧异,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沈一贯听:“咦,魏国公自辩?怎么,魏国公被人弹劾了?”
沈一贯冷笑道:“魏国公自是无人弹劾,怕只怕,是被人威胁。您说是吗,靖国公?”
高务实呵呵一笑,答道:“魏国公如今虽非外守备,但其地位特殊,谁能在南京威胁他呢……既是奏疏,此处却非审阅之地,沈阁老若无他事,且容学生回值房了解详情,再论其余可好?”
沈一贯寿眉动了动,终于还是将已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吐出一口浊气,强自平静地道:“沈某不过从辅,首辅既已来了,沈某这老朽自去休息便是。告辞。”说罢,沈一贯转身便走。
高务实面露微笑,冲着沈一贯的背影客气地道:“沈阁老慢走。”
等沈一贯走出门外,他才不紧不慢地回到自己的值房坐下,打开这道《臣魏国公徐弘基自辩并检举揭发疏》。
“臣魏国公徐弘基诚惶诚恐,稽首顿首,冒死上言:
臣闻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忠者,为国之本也;礼者,人臣之节也。今臣弘基,奉命修缮皇宫,本欲竭忠尽力,以报皇恩,然事与愿违,为奸人所误,致使工程之中,颇多不法之事,臣不能察,实为失职,罪该万死。
臣自受命以来,恪尽职守,然南京工部营缮司主事王令虞等,假公济私,贪墨无度,臣一时不察,致被其蒙蔽。今蒙圣上天恩,得以自新,臣敢不披肝沥胆,尽言其事。
王令虞等,假修缮皇宫之名,行贪赃枉法之实。虚报物料之价,侵吞公帑之财,其行径之卑劣,实为臣子所不齿。臣本欲据理力争,然其势焰熏天,臣力有未逮,遂致失察之罪。
今蒙元辅靖国公高务实秉公执法,查明真相,臣感激涕零,无以复加。臣愿将功折罪,检举揭发相应官员之不法之事,以明臣之心迹。
臣闻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臣虽不敏,请附于君子之末。臣愿以此自辩之机会,深自反省,痛改前非,以期不负皇上之恩,不辱祖宗之名。
臣请皇上圣鉴,明察秋毫,辨其真伪,臣若所言有虚,愿受国法之严惩,绝无怨言。若蒙皇上宽宥,臣当益加勉励,以图报效,虽肝脑涂地,亦不敢辞。
臣不胜战栗惶恐之至,谨疏以闻。
万历三十年四月乙卯日
中军都督府右都督魏国公臣徐弘基
诚惶诚恐,稽首顿首上言。”
“呵呵……魏国公府养的师爷,手艺倒还能看。”高务实轻轻颔首,自言自语地笑道:“只是你这胆子呀,实在丢了你家祖宗中山王的脸。”
高务实轻哼一声:“既要攀咬,只拿个王令虞说事,哪里能够?不过,倒也无妨,皇上是个有见识的,自然知道区区一个南京工部营缮司主事干不成这等大案,更遑论什么‘势焰熏天’,让你堂堂魏国公都‘力有未逮,遂致失察’……就算他是太仓王家的人也不行,毕竟王锡爵致仕有年,十分威风也剩不下几分了。”
高务实略一沉吟,拿过一张票拟卷,提笔写道:“徐卿所奏,朕已知之,然修缮案牵连甚广,料非主事小臣所能自专。卿且候召,朕自相询。”写罢,轻轻贴在奏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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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好像感冒了,头有点昏,今天且先容我少更一点。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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