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田氏保证,只要一旦得手,田氏必先秘密向将军传信,而后暗中将杨应龙首级献给将军,助力将军平步青云,而田氏也别无奢求,只求不被算作附逆即可。”
“哦,是么?”吴广再问道:“那为何偏偏选择向我请降而不是寻找其他将领?”显然他仍然怀疑田氏别有图谋。
那妇人无奈一笑,回答道:“将军何必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其实无论向谁请降,对于田氏而言并无区别,毕竟此战以来各路官军为首者皆是一镇总兵,一已然是朝廷武将事官之巅。既是这般,田氏不论先遇何人皆会请降,这一点还请将军见谅。”
妇人说完,砰砰砰连磕响头。她这番话说得虽然直白,甚至有些不太客气,但吴广反而信了。
按照他自己的理解,田氏如果请降,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向宋制军请降,要不然就是郭抚军、谭抚军,当然他们三位都坐镇后方,向他们请降难度不小。
三大封疆找不到,紧随其后的也不该是他吴广,毕竟大军虽然分作八路,可是提督八路大军的却是刘綎刘总戎,田氏次一级的选择应该是找刘綎请降。吴广方才一直有所怀疑,便是因为这一点。
但田氏妇人最后这番直白回答却立了功,让吴广想到以播州现在这般随时可能陷落的处境,田氏内部肯定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只要抓到一根稻草都觉得能救命。
那既然来的八路大军几乎都是总兵领兵,找谁请降不是请降?能有多大差别呢?毕竟土司蛮子嘛,搞不清楚朝廷内部、大军上下的尊卑,那也不奇怪呀。
吴广放下心来,随后将其释放,再下令所部按兵不动,就地扎营,等待变数出现。
一日后,从龙岩囤传来消息,言杨应龙遭明军火炮击伤,于龙岩囤医治时由于田氏已暗中下蛊,应龙毒发将亡。
吴广闻之,顿时大喜过望,对左右心腹大笑道:“如此一来,我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贼酋首级,坐立大功。哈哈,本镇从军以来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喜事临门,当真是出乎意料呀。
说起来,还多亏杨应龙没有被当场炸死,不然如何轮得到田氏暗中下蛊呢?不过,即便是被炸死却也无妨,那首级终归还是会送到我这里来。
嘶……不过现在的问题却有些变化了,关于我如何得到应龙首级,这一点还得提前准备说辞。另外,为策万全,还需差人去核实信中所言。”于是吴广稍后便差人前往探查杨应龙是否真被火炮所伤。
这一探不要紧,吴广得报,杨应龙这几日依然健在,活蹦乱跳地指挥龙岩囤的防务,而且刘綎、马林等明军大将亦多亲眼所见。
至于此前说为明军火炮所伤,不治身亡者,有倒是有,但那是杨应龙麾下猛将杨珠,根本不是杨应龙本人,田氏在信中将杨珠变为杨应龙纯粹是来敷衍吴广。
吴广勃然大怒:“原来是缓兵之计!杨应龙派田氏诈降,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以便叛军及早撤入龙岩囤!我……真是无地自容,制军严令不得轻信其言,我却利欲熏心,中了田氏诈降之计!本镇一定要将杨氏和田氏两家满门抄斩,让其断子绝孙!”
吴广羞愤不堪,写下请罪书随身携带,欲择机亲向宋良佐忏悔其过。随后吴广下令全军进发,一路急行赶至龙岩囤附近,厉兵秣马、奋起勇烈协助刘綎,焚二关、夺三山,凡所面对的苗兵残部皆在其凶猛进攻之下一触即溃,全无战意,夺路而逃,而吴广也得以断绝播州军柴樵水源。
做完这一切将功补过之事后,吴广立刻与各路会合,也与诸部诸将一同等待制军宋良佐的到来,准备会攻龙岩囤,为此次平定播州之乱打好最后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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