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分发完毕后(主要在东岸仆从军驻地附近,野外其实仍有大片土地撂荒),接下来便是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虽然此时还没到春播的时候,但将那些撂荒已久的土地重新开垦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况且一些水利灌溉设施年久失修,也正好趁着冬天枯水期搞一搞。
邵树德以前在本土干惯了建设项目,不过到山东后由于水土不服且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因此便将很多活扔给了紧急从前线监军位置上召回的魏博秋去干。魏博秋其实对邵树德的“山东新政”腹诽颇多,他认为在登州搞建设纯属扯淡,因为这里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战区,将来这些农田指不定都会被拉锯交战的各方给破坏掉。
况且他对邵树德均分地主土地(很多荒地被地主趁乱抢占)、强制减租减息、针对地主富商大量征税的行为也不是很同意,因为这很不利于统战这些士绅,但他所有的意见都被邵树德一句“我是**员”给噎回去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合着远东走了个军国主义狂人莫大帅,现在又来了个据说干建筑包工头时从未拖欠过工资的共党分子邵树德,这山东的百姓以后要面临什么恐怕真的很难讲了,这毕竟是在与全天下的士绅为敌啊。
不过本土至今对远东也没有一个清晰的方略,他们唯一在意的只是人口,每一任黑水开拓队队长只要能给本土保质保量输送大量人口,那么他就是合格的、称职的。如果你再能给本土时不时地输送一些金银的话,那简直就是政绩卓异了。因此,邵树德在山东搞什么政策魏博秋也懒得去管,反正登州也不是黑水开拓队直辖的地盘,而是通过仆从军间接管理的地区,他魏博秋还是好好经营库页岛、北海道和外东北,将这些地方逐渐变为东岸共和国在远东的基本盘,同时也顺便为自己捞取大量的政治利益乃至经济利益。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邵树德的山东新政在悄然间已经推行了两月有余。在这两个多月间,烟台、登州、宁海州、威海卫四地共分出去了超过一百万亩的田地(包括复垦的撂荒地),平均每个成年男子15亩左右。在这其中,几部仆从军的官兵们都被告知分到了地,因此其士气也大为提升。
当然在这个分地的过程中也不是都一帆风顺的。一些原本对东岸人颇为顺从的地主士绅们在看到自己的田地要被“土改”掉后,也顾不得力量悬殊了,他们带着家奴进行了武装对抗。而由于缺乏干部,此番主持分地行动的人员多是挺身队及仆从军各部军官,他们都是外来人,因此对这些武装抵抗的地主士绅们自然是毫不留情地镇压掉了,这使得这场分地行动似乎带上了那么一丝悲壮的色彩。
魏博秋对这个所谓的土改过程颇为看不上眼。他觉得要不了十年,如果东岸人在山东没有失败的话,这些分到地的仆从军各级军官士兵们又会逐渐演化为大大小小的地主,社会继续回到原有的秩序上,大家依旧按照原有的生活方式继续生活。
不过他倒也不是反对分地,毕竟那些被镇压的地主也不是什么好鸟。当初这些成片的土地上可也是有一些小地主或自耕农的,但这些士绅们趁着天下大乱将这些力量不及他们的人都一股脑儿地收拾掉了,他们手上得血债可也不少呢。再说了,接下来大量仆从军涌入登州,总得给人家点好处吧,不然谁为你继续卖命啊!而土地、女人显然就是最好的赏赐,也是最能笼络住仆从军官兵们心的东西。
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东岸人将这些仆从军汰弱留强、整肃完毕后,他们依托山东奇葩的地形(半岛)和必要的堡垒等防御设施,没准还真能在登州站住脚呢。而一旦让东岸人成功地在登州稳住局面,那么清军想要夺回这里希望可就不大了,除非他们调集二十万以上的兵力来攻(后勤线漫长,需部署重兵防卫),但从现在全国的局势来看可能性却又不大。因此,山东问题仿佛就像清廷躯体上一个越来越严重的肿瘤,早晚有一天会将这具躯体的健康整个都摧毁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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