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开炮!把那些该死的摩尔人都送进地狱!”一艘“星”级轻巡洋舰上,枪炮长挨个走过每个炮位,一边用蒲扇般的大手拍打着炮手们的肩膀,一边大吼道:“这些不自量力的摩尔人,至今仍然不肯退出斯瓦西里海岸,让出在东非的利益,我们现在就教教他们该怎么做人,一群愚蠢的家伙!”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门门火炮开始发威,将大量炮弹倾泻到了海岸上。开火的都是一些射程较远的重炮,发射的也多是大口径的炮弹,因此很快就将岸边码头上的建筑给打了个稀巴烂,建筑里的摩尔人也抱头鼠窜,狼奔豕突。
而在他们不远处,还有另外三艘战舰在开火,其中甚至还有一艘是葡萄牙人在果阿制造的战舰,拥有二十余门火炮,这会也正兴奋地将炮弹送到摩尔人的头上。他们打得是如此之快意,似乎要将当年被摩尔人驱逐而走的郁闷都要发泄一空。
是的,这里是阿拉伯海,马斯喀特苏丹国塞拉莱港外海,几艘来自印度洋东葡联合舰队的战舰于此小试牛刀,击沉了两艘吨位不大的阿曼船只——事实上这两艘究竟是商船、战舰还是海盗船,大家都弄不清楚,摩尔人在这方面似乎是三者合一的——然后直接冲进了这个港口,在敌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摧毁了可怜兮兮的十门老掉牙的岸防火炮,将这个还算繁华的港口彻底暴露在了大炮的威胁之下。
岸上的阿曼人无法对此进行反击。他们的战马和弯刀无法威胁到海上的男儿,火枪和大炮(其中有些甚至还是当年东岸人出售给他们的)的射程也远远够不着停泊在港湾内的战舰,因此只能一味地被动挨打,在付出了不轻的伤亡后,终于含恨退去,消失在了城市外围的沙漠之中。
炮击仍在继续。三艘东岸战舰、一艘葡萄牙战舰一字排开,沿着这座城市长条形的海岸线不急不缓地进行着轰击,试图摧毁每一个可以的军事建筑,这既包括教堂,当然也包括寺庙了,甚至就连一些宗教学校也不可避免,因为这种机构通常都会出产比士兵还要可怕的神职人员。
可怜塞拉莱港也是一个著名的商港和渔港了,附近有不错的农牧业产区,且产量还挺丰富,同时还是这个国家联系东非地区的一个重要枢纽,但这会在外敌入侵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的自保能力,只能任由敌人的舰炮来摧毁他们的城市,屠杀他们的人民。没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了!
炮击进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随着带队的东岸海军军官一声令下,四艘战舰及两艘在外海游弋着的商船同时放下了诸多小艇,并开始卸下人员和物资。物资多是食水、帐篷、工具、弹药之类的军需物品,而人员则全是手持火枪的战斗人员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所谓的战斗人员都是裹着大头巾的拉杰普特人,是东岸人在第乌岛及河对岸的大陆上招募的敢战之士,训练了足有大半年的时间,然后装船运到了塞拉莱港外海,让他们上岸袭击阿曼人的城市,为东岸人的利益服务。
总体而言,拉杰普特人是印度比较适合用来打仗的民族之一了。这些主要生活在印度西北部的族群,有一定的尚武传统,比较勇猛,服从性也还可以,用来当炮灰雇佣兵的话相当不错。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很廉价,非常廉价!东岸人招募这总计千把人的拉杰普特人士兵,全部花费不过五千多元,而成军后普通士兵一个月也只用支付大约两元的军饷,廉价到不可思议。
“让第乌步兵一团的人注意了,上岸后不要乱,不要四处劫掠,先集中起来,稳固局面后再图其他的。算了,我写一份手书给姚团长,让他注意点,我们不清楚塞拉莱港内还有多少阿曼士兵,城外又有没有虎视眈眈的敌人,万事还是谨慎为妙。”舰队指挥官放下了胸前的望远镜,转身付在舰桥内的一张桌子上,刷刷刷地写起了命令书,然后交给了一位参谋,让他立刻搭乘小艇跟随正在登陆的部队上岸,交给那些拉杰普特人的最高指挥官、东岸预备役上尉姚同姚团长。
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心。即便是在海上,天气也变得十分之炎热,乘着小艇登陆的拉杰普特士兵冒着恶劣的天气,拼尽全力才终于冲上了海岸。幸运的是,海岸上等待他们的没有严阵以待的火枪和大炮,也没有盔甲明亮的阿拉伯骑兵,有的只是惊慌失措的塞拉莱港市民。他们刚刚从一场惊天动力的舰炮轰击下回过神来,紧接着就看到大群裹着头巾、留着大胡子的印度人手持步枪冲了过来,因此一下子就炸了。
姚同姚团长曾经在荷兰参加过与法国人的战斗——事实上参加过那次战争的人在东岸陆军体系内陆陆续续都升了官——经验还是有的,因此立刻用汉语朝其他东岸军官下令,立刻整理队形,控制整个港区,然后再向其他区域推进,进而控制整个城市。
事实证明,他们的谨慎是有道理的。因为就在他们控制了港区,开始向城市其他区域推进的时候,就遇到了一支人数大约数百的阿曼人的反击。这支阿曼人部队服色杂乱(可能阿曼人压根就没有统一的服装),其中有装备不错的正规军人,但也有相当数量的普通市民,甚至就连穿着长袍的神职人员都不鲜见,这会他们所有人都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神色狰狞地朝东岸军队冲过来,意图将他们反击下海,不让这座繁荣的城市失陷在异教徒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