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多情况吗?”焦唐略微咀嚼了会儿新左卫门的话,然后问道。
“审讯中阿迪尔还招供了一个特殊的情况。”说到这里,新左卫门略微压低了声音:“他招供他曾经听在棉农堡的另外两名间谍说道,他们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发现在棉农堡还有一个荷兰人的情报网络。这个情报网络似乎和他们在做同一件工作,即将从内地偷窃来的东西转移到邻近的西班牙殖民地,然后再从那里搭乘船只返回本土。荷兰人既然在棉农堡设有这么个交通站,那么他们在内地必然还有一个间谍组织……”
听到这里焦唐霍然站了起来,然后缓缓踱步走到窗前,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说道:“等定远分局抓的人送到后立即组织连夜审讯,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这两个人的嘴巴撬开。然后顺藤摸瓜,争取将荷兰人的这个间谍网络也连根拔起。他妈的,一个个都把我这里当什么了,全都把手伸过来了!草,给我查!一查到底!抓到这些鼹鼠后看老子怎么整得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焦唐此刻却是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情报总局上百名分析员、研究员、探长、探员、侦查员,外加可以调动的数百名普通巡警、秘密警察、内务部特务等等,居然还让这么多鼹鼠钻了进来。真是奇耻大辱!要是这些鼹鼠窃取了什么重要机密的话,那么自己恐怕就该考虑怎么下台了。毕竟人代会上千夫所指,到时候自己可过不了关。
对于情报总局的各路密探们来说,1月10日的夜间是不寻常的。也许被连发的间谍案刺激得不轻,各个部门的头头们开了一整夜的会,仔细商讨接下来的应对措施以及如何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与此同时,对两名新到的法国间谍的审讯也在下半夜的时候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没有义务为荷兰人保守秘密的他们轻易就吐露出了三名荷兰间谍的身份,以祈求东岸人可能的宽恕。得到确切消息后,情报总局立刻派出了以一名资深探长、几名精干探员为核心的抓捕队伍,他们带上了全副武装的二十名秘密警察,沿着1号公路连夜疾驰,朝棉农堡而去。
黎明时分他们赶到了棉农堡,将三名尚在睡梦之中的荷兰间谍当场抓获,然后就地实施了隔离审讯。几名荷兰间谍熬不住酷刑,纷纷招供。带队的探长在将几名荷兰间谍的口供互相一对照后,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很快,他就命令收队,带着几名间谍人犯朝总部赶去。
焦唐下半夜的时候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一直没有睡踏实。早上时分刚刚睡着,却又被秘书叫醒,原来昨夜前往棉农堡抓捕间谍的人员回来了。一脸倦容的焦唐刚一拿到审讯记录后就顿时一个激灵,脑海中还残存的一点睡意也不翼而飞。
几名荷兰间谍在审讯过程中陆陆续续招供,他们是在去年东岸共和国和英国东印度公司达成和平协议后通过移民进入东岸的。最初他们共有四人,这四人都是准备前往码头应聘,争取当上码头工人以方便传递情报的。结果由于东岸人的码头工人几乎全是清一色的查鲁亚人,而且在招工的时候实行熟人介绍制,新招聘的码头工人往往也是查鲁亚人,这几个荷兰人根本挤不进去,因此他们便放弃了通过码头传递情报的尝试,转而和法国人一样,通过陆路传递情报。
四名荷兰人最初在定远乡附近的渔产品加工厂上班,和他们一同前来的其他几人则被分配到了工厂或厂矿企业工作。第一年的时候他们就安心潜伏了下来,待机行动。今年年初,政务院在全国范围内招募一千名前往棉农堡和镇远堡拓边垦荒的志愿者,此四人就奉上头指示报了名,然后被统一分配到了棉农堡,相隔也并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