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改建房舍之余,廖建功还组织了部分人手平整田地,主要工作就是在原有的农庄耕地(前一批移民遗留下来的垦荒地)基础上,对其进行修缮、维护,以利明春后可以进行春播工作――虽然他们手头有六百吨清江浦漕粮,寻尾乡自己的仓库里也有数十吨黑麦、一百多桶咸鱼,牲畜栏里还有上百头牲畜,但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有粮食来源补充。毕竟六百吨漕粮只够他们吃一年的,若是一年后还没轮到他们登船去东岸本土呢(这是大概率事件,因为移民总数高达四十五万,而运力还不到七万人),他们就不要吃饭生活了吗?因此,自己种地养活自己(即便做不到,起码也要提供相当一部分粮食供自己和家人消耗),就成了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不过今天又有了个新情况,一艘从大泊驶来的机帆船在给寻尾乡送来大批咸鱼和蔬菜后,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即南库页垦殖局的集体农庄房舍前阵子发生了一次火灾,损毁不少,故有相当数量的移民需转移安置到他处,寻尾乡虽然小,但也被硬塞了九百多个名额,此刻就装在他们这艘船上了。
廖建功对这种临时更改计划的蛋疼事情很是恼怒,可也知道这事事出意外也没办法,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将这批多来自沭阳县的移民领了进来。此时这艘机帆船已经停泊到位,来自沭阳县的移民们默默地拎着自己的小包(里面是仅有的财产),顺着跳板缓缓下到了煤渣铺设的码头道路上,然后略带不安地站在一边,等待派出所警察们将其领走――警察们身后还有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高乔护兵,他们是廖建功上任时带过来的,打算后面充当集体农庄的监工,让这些移民们不至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而为了加快物资和人员的转运速度(外面的天色已经不好了起来,海面上风浪渐大),廖建功下令仓管主任巴三强找人划来了几条舢板,舢板是由流放犯人划的,此刻在洪波渐渐涌起的港湾内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大型机帆船,然后将船上的咸鱼和瓜果蔬菜再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舢板内,如此来回倒腾驳运,倒也略微加快了物资和人员的转运速度。
装卸工作最终在入夜没多久后彻底完成了,机帆船上的水手们在将一箱走私酒(酒多来自明国、朝鲜甚至日本,质量较为低劣,但胜在价格便宜,因此颇有市场)悄悄运进了港内后,就打算升帆了。寻尾乡气象台台长林森劝他们在这里避风一个晚上,不过被机帆船的船长以运输任务较紧为由拒绝了――但这艘机帆船的船长很快就被大自然给打脸了,离港没多久的1150吨级大型机帆船又在骤起的狂风大浪中狼狈返航,然后下锚停泊在了港口某避风林后面,乐得气象台台长林森一边记录气象数据一边直骂这帮鸟人是傻逼。
忙完这一切的廖建功带着众人回到了乡政府大院内,此时他的专职厨师――这是一位来自明国的流放犯人,厨艺上佳,罪名是过失杀人,据说是在争执中打死了与自己妻子暧昧的隔壁老王,故被流放至此,刑期漫长――已为他做好了还算丰富的晚餐:凉拌山木耳、炖大马哈鱼、烤鹿脯和甜菜汤,主食则是一大盆黑麦馒头,看得出来几乎全是就地取材,营养丰富、口感亦相当不错。
就着热气腾腾的汤菜吃完晚饭后,更夫(也是一名流放犯,来自本土镇海县,罪名是走私)的阿依努妻子给廖建功端来了洗脚水,待服侍他洗完脚后,又轻手轻脚地给他点好了烟,服务可谓无微不至。
廖建功随手从兜里掏出个一角银币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更夫妻子,便躺到了温暖的火坑上,就着粗壮的鲸油蜡烛看起了一本从本土寄来的书籍――由东岸著名作家兼地理学家王森撰写的河间游记。
在孤寂的库页岛寒夜,忙完一天工作后,看着故乡的书籍缓缓入睡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了。入睡后的廖建功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荣归故里,在草原上和朋友们一起打猎,而梦境中的背景则是那首著名的《乌拉圭河》――乌拉圭她不是条河,是飘过的蓝色天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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