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终于点头了:“我明白,师父。”彭铿松了口气:“还有件事,你要记住,我带你去泰山时,不管在进行仪式的过程中发生什么,你都要牢记一点,你是我在此地唯一的猎魂师弟子,是我从上百弟子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其他人早就被淘汰了,明白吗?孔丘不过是比阳虎晚走几天,他和其他人并无分别。”
卯狐疑的点点头,彭铿补充说:“黑鸟那件事,若有人问,你就认定是你自己。是你救了玉儿,然后我又救了你。明白吗?”
卯不明所以的看着彭铿,彭铿说:“这是让你成为继承人的方法,能在百步之外争夺神堂,寄魂的壁虎被吞食,还能坚持一天时间不魂飞魄散,这是很难得的。这对你以后的名声有好处。”
卯犹豫了一下:“那……很难吗?我一直奇怪,师兄的飞魂为什么不舍弃壁虎,进入黑鸟的神堂内,控制黑鸟飞回来呢?”
彭铿苦笑着说:“黑鸟为乌属,乌鸦也好,喜鹊也罢,渡鸦也罢,只要是乌属的鸟,都是禽类中主魂异常强大的。尤其是乌鸦,其魂力与牛不相上下,在已经脱离自身中宫百步之外的情况下,飞魂的任何行动都会随距离增加变得极为艰难。你听说过飞头术吗?”
卯一愣:“传说武王伐纣时,殷商阵营有术士割头而飞,上天瞭望敌情,后来被西岐法师的神鸟把头叼走了,人就死了。”
彭铿点点头:“那不是真的割头,而是那猎魂师营造的幻觉。他真正飞上天的,其实是附着他飞魂的一只甲虫。可惜他在瞭望敌情时被对方的猎魂师发现了,于是附身一只鸟吃了甲虫,杀死了他。当时那只所谓神鸟,其实就是一只乌鸦!”
卯不平衡的心终于平静了,师父说的没错,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自己将得到财富、声望,和神一样的力量。何况玉儿的事,师父根本没给过自己选择的机会,也难以怨天尤人了。
卯终于回房了。彭铿却没有重新躺下,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没有走大门,而是来到后墙处。后墙上有几处划痕,是用手指在土墙上刻的,因为匆忙,划痕很浅,也很乱。但留下划痕的人功力高深,因此彭铿仍能从这不完整的飞魂密语中读出一些东西来。
这是他第三次读了。他没有把它毁掉,是因为他知道,以自己徒弟们的修为,还不会发现这些划痕是飞魂密语。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还没有彻底解读开。
这是那个神秘的牛倌留下的,他第一次在自己三个弟子的围攻下还来得及留下密语,第二次在自己的成型魂力攻击下,还能负伤逃走,这种修为虽比不上自己,但在当世残留的猎魂师里,已经是绝顶高手了。
这一百年来,彭铿一直感觉有人跟着自己,直到今天,才确定了自己的感觉。可这人留下的密语,是什么意思呢?
密语只是一个画面:一个巨大的、若有若无阴阳八卦图横亘在天地之间,边际无穷无尽。无数的游魂从下而上,无数的游魂从上而下,却都被挡在了阴阳图之间,只有极少数穿过那阴阳图的障碍,到达了对面。而在阴阳图之下,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那人发着白光,脚踏大地,头顶阴阳图,手里捧着一本书。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彭铿却觉得他认得这个人。
那牛倌想告诉他什么,但又不敢说得太清楚。他已经猜到牛倌必然是另一阵营的猎魂师,但既然是敌人,牛倌为什么不直接攻击他,而要给他看这样一幅画面的?
残留在彭铿身体里的裂魂已经消散了。彭铿暗自庆幸,他提前做了准备,而且神君这次的裂魂很弱,大概他也不想随便浪费自己的魂力,毕竟不是所有裂魂都能收回去的。经过褒姒的沉重打击后,神君比之前更小心翼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