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加便利,而且并不需要他亲自去勾连其中的复杂关系。想到此处庞雨对吴昌时拱手道,“天如先生为百姓竭尽心力,下官虽为武人,但这等为国为民的大事上也不能袖手旁观,若是此可靠之人终究入朝,下官一定于用
兵之处全力相助。”
吴昌时需要的就是这句话,不由露出欣慰之色,旁边的阮大铖也有点激动。庞雨却接着道,“来之先生为天下太平不辞辛劳,下官虽敬佩却帮不上忙,不免心中有愧,在此略作弥补,先生在京师为此时奔走时,难免有需要请托用度之时,
大江银庄京师分号不日开设,在下为先生存下二万两,由先生任意支取,算在下为天下百姓也尽一份心力。”
吴昌时和阮大铖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即便在京师官场,二万两也不是个小数,庞雨竟然说拿就能拿出来。庞雨除了想对这个联合阵线投资之外,其实更看好吴昌时这个人,如果这个想法是由他提出的,说明此人既能隐忍又极有政治能力,而且自己是武官,与他绝无
任何官途上的竞争,以后大有合作的空间。吴昌时恭敬的对庞雨拱手,“吴某代天下百姓谢过将军高义,此一去山高水长,但吴某定然会时常与将军互通消息,你我文武协力,早日匡扶朝正,解天下万民于
倒悬。”
……
南京桃叶渡上,庞雨缓缓行走在绿茵之中,庞丁在侧亦步亦趋,身后五六步外则有几名护卫。
沿途花树参差,右侧多是当地百姓住所,院门多用竹扉装饰,尺寸空地亦种有花树,院墙之上竹梢轻摇,外观看去也颇为精致。
前方绿树掩映之间一条石板小径,正是通往眉楼的,不过庞雨并未往那里去,径直往前进了一条弄堂,在里面左侧第一家门前停下。小院外墙用青砖围砌,砖缝见有细微的青苔,墙头上有竹梢冒出,门板已经有些年月,纹路的颜色已经变深,但上面的铜环是新换过的。用铜环敲了几声之后,
里面传出周月如的声音。
“是谁?”
庞雨在门外道,“我今日要返安庆,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顺路带的东西。”
门吱呀一声开了,周月如出现在门口,她看看庞雨道,“谢过大人挂怀,没什么要带的。”
庞雨没等她邀请,径自往里走去,周月如让开在一边,看着他走到院中。庞丁站到门口,示意后面的护卫不必跟进去。院中面积不大,除了两间正屋,就只有东厢有一间,房屋虽小却精致,地基都用条石抬高了一截,在屋檐下也有条石做成的回廊,正屋前种了两株桃树,枝叶还
比较茂盛,但没看到果实,墙角则种了一从斑竹。
“桃子都摘来吃了?”
周月如似笑非笑的道,“桃子熟过了,不摘自个也掉了。”
庞雨知道她在笑话自己不懂农时,自然也不生气,见院中有个竹椅,正准备坐时才发现没有其他椅子,当下只能站着。
周月如将竹椅搬过来,“大人今日要返回安庆,不去收拾行装,怎地还有空来奴家这里看破败小院。”
庞雨没有去坐,“听闻你今日正巧旬休,我忽然又想起一些贴票和银币的事,便来叮嘱两句。”
“倒不是正巧,特意今日休的,大人有什么话就吩咐吧。”庞雨笑笑道,“这个,我想来想去,大银币就按一两适宜,毕竟百姓都习惯了如此,不必照搬西班牙人的八钱二分,另外要注意贴票的生产速度,短期内要在沿江
铺开,产量不能小了。”“大人定了大银币重量,那其他小币就好定了,便按五钱和一钱做,就不用改来改去了。贴票的事工坊那边已经说过了,第一批照两百万两发出去,也就是几种面
额算下来不足十万张,工坊做来不难。”
“那就好,这两件事对安庆营万般紧要,还请周姑娘多费心。”庞雨说完环顾一番院内,“此处确实比码头上清净,只是你单独住在此处,不知周围可太平。”
“这左近的人大多在秦淮河边营生,比他处有钱些,一向也都太平。”庞雨转了一圈,没有去坐那把唯一的竹椅,而是直接在屋檐下的条石上坐了,“眼下太平是因为银庄以前只存银,官贷这类赚钱的生意没碰,跟城中其他银庄各走
各的路,码头也没有按扬州那么干,南京的船埠头比扬州的有力得多,以后冲突难免,你管着最要紧的贴票,安全也不可大意了,我会让刘若谷安排的。”周月如没有在他旁边坐下,只是看着他,“南京城中再不太平,也就是些小偷小摸,倒是大人返程,免不得又是刀山血海,万请自个保重,不要分神挂念奴家这点
小事了。”
庞雨不置可否,又扫了一遍小院,才发现墙边的角落处,还砌了一个花台,里面种着花草,颇有点小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