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慌乱的分散,躲到附近大的树干背后。
杨光第贴在树干上,看到满达儿拉到了旗总的脚,将他拖到一棵树干后面隐蔽。
旗总的咽喉插着一支轻箭,他的手捂在箭杆位置,两眼睁得大大的直瞪着天空,两只脚不停的在地面蹬踏。
秦九泽的声音响起,“别动弹,吐气,把气吐出来!”
地上的旗总身体僵硬,略微侧了一下身体又停顿下来,脸上青筋暴起,表情颇为狰狞,显然吐气对他并非易事。如果吐不出来这口气,只能活活憋死。杨光第只感觉一片茫然,是陈旗总一路带着他进了游骑兵,带着他考核通过,又带着他打仗,陈旗总关照旗队所有人,即便是最危险的时候,杨光第也从未想过
陈旗总会战死。
突然哇一声,旗总的身体猛地舒展了一下,他艰难的吐出一口气,面容顿时舒缓下来,双腿也不再乱蹬,仰躺着短促的喘气。
看到旗总不会丧命,杨光第自己仿佛也活了过来,他的反应又灵敏起来,探头往牤牛山中看去,视野中全是参差的树干和枝丫,看不到敌人的踪迹。
“满达儿,箭,给我箭。”
满达儿护着旗总,听了从箭插中抽出两根轻箭,朝着杨光第扔过来。
“是那个双马鞑子。”标枪游骑的声音传来。
杨光第低声道,“秦叔,那鞑子在哪里?”
秦九泽没有回应,四人蹲在树干后,各自小心的观察着,杨光第探头出去,在晨曦中扫视那片模糊的山林。
牤牛山上斑驳的树木枝干在白色的雪地中交错,晨曦的微光正从东方亮起,穿过这片空寂的树林,林间连一片雪花都没有飘动。
耳边传来旗总嗬嗬的艰难呼吸声,虽然还在寒夜,杨光第的额头却已经冒出冷汗,在他的的眼中,这片山林危机四伏,不知从何处就会飞出一支夺命的箭来。
杨光第朝着秦九泽那边低声喊道,“秦叔,怎么和他打?”
“不要慌,先找着他在何处。”
秦九泽蹲在地上,安静的观察着山林,杨光第知道那鞑子箭法奇准,确实不能冒失,否则再多一个伤员,他们五人就很难继续逃脱。
但是不解决这个鞑子,他们根本就无法离开牤牛山,天亮之后驿路上清军往来,这个鞑子很容易就能招来援军,到时同样全军覆灭。
现在首要是要确定那鞑子的位置,否则无法发挥人数优势,秦九泽也是在观察那鞑子的位置。
正在焦虑间,杨光第突然抬起头,他朝着秦九泽道,“秦叔,这鞑子是如何来的?”
“自然是骑马来的。”秦九泽说到此处停下来看向杨光第,“马定是留在靠驿路一边,他的马死了一匹,只剩下这一匹。”满达儿和标枪游骑都看过来,他们都知道秦九泽说的意思,马匹虽然多,但每个骑手都有自己固定的坐骑,如果只是骑乘区别不大,但用于作战就全然不同了,
一般都是长期磨炼出来默契,只需要轻微动作就能体会骑手的心意,不是短时间能取代的,没有哪个骑手愿意轻易换马。这个鞑子有双马,杨光第亲眼看过,空马甚至不需要牵着,就能自行跟随,现在他双马已经损失一匹,无论剩下的是哪一匹,对他都极为珍贵,绝非寻常战马能
代替的。
杨光第爬到旗总身边,摸到了他鞓带上的飞斧,一把抽了出来,又取了旗总的腰刀,将自己重新武装起来。
“看到地方一起上。”秦九泽俯下身体,对杨光第做个手势,示意他往左,满达儿则往右潜去。杨光第低头看看旗总,旗总艰难的呼吸着,但仍鼓励的微微点头,杨光第拍拍旗总的肩膀,低下身子往左走了几步,等待那鞑子暴露后一起围攻,只要凑到跟前
就算那鞑子是清军的前锋兵,也不可能同时应付四名游骑兵的拼死攻击。
几人准备完毕,秦九泽开口用蒙语高声说了两句,右侧的满达儿应了一声。杨光第知道他们说的内容,是要去寻那鞑子的坐骑,因为这山林中枝丫密集,马匹怕伤头眼,不可能进入林中,肯定在不远的山林边缘,他们怕那鞑子听不懂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