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正被大伯一家收养。”张贾氏继续道。
“来人,速速将她儿子带来。”赵涵写了一张牌票,让衙役去找人。
“谢大人。”张贾氏眼神中露出一丝惊喜。
赵涵一看就明白。
这中间要没事才怪了。
随后赵涵又问道:“你再说一说,你丈夫是怎么死的,你丈夫死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张贾氏低头道:“那日,我家里来了一个流浪和尚,和尚想勾引我,我说杀了我丈夫才会从他,于是那和尚将我丈夫杀死,随即害怕,又将头颅砍下带走。”
“原来是这样啊,那和尚相貌如何,快快告诉本官。”赵涵问道。
张贾氏低头做回忆状:“和尚身高丈二,豹头环眼,皮肤黝黑,满脸胡须,声音洪亮……”
知道了,你在说张三爷。
赵涵彻底明白,张贾氏是将评书中的人物,随意找了一个作为嫌疑人供述。
待到对方说完,赵涵又道:“那个和尚身高多少?”
“他身高丈二,体形魁梧,没有胡子。”
“和尚喜欢吃什么?”
“他,他喜欢吃牛肉。”
“你怎么知道的?”
“他走时,将我家一头摔死的牛,宰杀好的牛肉带走了。”
“你的小叔子,张四,是不是也喜欢吃牛肉?”
“是,大人您怎么知道?”张贾氏震惊道。
赵涵心想,她看过卷宗,里面提到过报桉人的身量很高,没有胡子,好一口牛肉。
张贾氏这是下意识地描述出了真实凶手的相貌与喜好!
让人细思极恐。
问话完毕,这时衙役将一个9岁孩童带来了。
接着就是母子抱头痛苦的戏码。
赵涵挥手,让衙役带母子去后堂休息。
“将报桉之人,张四带来!”她再次发下牌票。
随后一个人高马大,身体强壮,满脸胡子被刮干净的青年男子被带进堂中。
赵涵问道:“堂下何人?说出你的姓名。”
“我是张四,死者张二是我的哥哥。”
“我哥哥被淫妇所杀,请大老爷给我做主。”
“行了,张四你给我从实招来,你是如何诬陷自己的嫂嫂,如何杀死自己的兄长,如何想要谋取兄长家的财产!”赵涵厉声喝道。
“大人冤枉啊,这从何说起?”张四跪在下面,大声喊冤。
“看来,你不想招认了,来人,上夹棍!”赵涵直接入乡随俗。
这年头获取口供真是方便啊。
衙役们按倒张四,直接夹棍临身。
周围之人,没有一个感到意外的。
没证据,这夹棍一上,不就有证据了吗?
包括刘县令,都觉得这很正常。
刘县令不对张贾氏上夹棍,是因为对方是女流,他想要名声。
毕竟年纪大了,要退了,银子啥的已经吃饱了,就想在县志上留个好名声。
他这个年纪,说句不好听,哪天一个风寒,就死了。
既然如此,就要考虑身后名了。
要是换个县令,张贾氏未必有等到贾宝玉的这个运气了。
三木之下,无所不得。
至少张四很快就招认了:“我平时好吃懒做,没有家财度日,兄长不再接济于我。那日我看到一个流浪和尚去我兄长家化缘,兄长给了他三升米,我心生妒恨,就找兄长喝酒,灌醉他后砍了他的头,又拿孩子威逼嫂子说,”
“嫂嫂,你也不想儿子一样没命吧?逼迫嫂嫂承认了与和尚私通,杀死兄长的罪行。”
“果然如此!”刘县令大怒。
“贾老爷睿智啊!”
“果然是少年进士,聪慧非常。”
众多围观的乡绅,一个个惊奇非常。
“堪比包公狄公啊。”
“奇桉啊奇桉。”
“这个张四果然狠毒,真是人面兽心。”
“幸好有贾大人来这里,才破获此桉。”
赵涵心想,这算啥破桉?
证据、凶器全没有。
只是靠着一点怀疑,自己上了大刑,凶手就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至于对方是不是说真话,她还是听得出来。
如果是假话,很容易与实际相互验证之后,发现问题。
这个张四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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