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司徒一个人乐呵呵说这么多,旁边还是没有声音。
他骤然觉得自己太粗心大意了,怎么在商檀安面前摆道这些呢,商檀安离婚成孤家寡人了,还没走出伤心失意,能坐在这儿看别人开开心心,已经足够不容易了。
方司徒歉意地看看商檀安,他的好兄弟正凝望着前方,他下意识也往对面方向看一眼,那儿的女士有坐着,也有走向星河边准备入舞池。方司徒便又想到了绯缡,心里也是黯然。
蕲长恭正和几兄弟说着笑,通讯器跳显出通知,一看一愣,差点骂出来。
“咋咧?”曹文斐最机敏,爆笑出声,“有人请你去跳舞?”
蕲长恭含糊应一声:“你们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还真是啊?”顾格叫起来,之前在讨论年后防务的事也不管了,连连打趣,“哪个姑娘呀?报个名来,我立马发动关系给你去打听,天亮之前情报送到。”
“少来。”蕲长恭起身,大步离开,就怕兄弟们还要纠缠下去。
“我们也进去吧。”曹文斐故意道,“里面好像暖和一点,好多兄弟也在里头,找他们说话去。”
“对,阿蕲去跳舞,我们找其他兄弟说话去。”
蕲长恭虎着脸,也不管他们的调侃,只管往前,心里暗忖,还好,那第一层星河情境挡着,别人也看不见。
他就百思不得其解了,这算咋回事。
绯缡走入星河,光影闪逝,一晃眼便来到一方小空间。
女主的权利,小情境模式和舞曲都由女主选。
礼貌一点的话,可以等舞伴到,征询舞伴的意见后再定。
绯缡很快都选好了。
不出片刻,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三步处。
蕲长恭望了望绯缡,眼角快速地扫过这小情境。
脚下的绿草坪修得齐齐整整,周围小花圃里的花五颜六色,开得正艳,好个明媚的天。
只是绯缡的深绛色礼裙很抢眼,与这小情境的整体色调有些不搭。
绯缡也没开口,没微笑,没任何举动,等着蕲长恭走近。目光聚在他身上,确确实实在等他,神态平静而自然,而不是在联谊舞会系统里一时误选而懊恼的样子。
蕲长恭不动声色地掩下各种想法,略一听音乐,是联盟很有名的慢春舞曲,曲调悠缓慵懒,只需舞伴轻拥,闲适踏拍。
他向绯缡微微欠身,很绅士地伸出了手。
绯缡屈膝回了一礼,将手放到了他手中。
音乐流淌着,他们以最标准的舞姿踩着节拍,目光接触,却是没有一句交谈。
蕲长恭隐然戒备着,古怪着……
他望着绯缡,一直等待着。
音乐过半,他方才注意到,绯缡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暗绿珠串,再忽而某个瞬间,心中悚然一惊。
这好像是以前订婚信物里的一只。是吧?
订婚信物是一对玛瑙珠串,晏家的传家宝。小时候收了之后,他瞄过一眼,听爷爷说过其中典故。十五年后,他找去摩邙退婚,动身时打开又瞄过一眼,以防破碎退不了。双方签退婚协议之日,她带了一大批人,兴师动众检查过后,才收回的。
蕲长恭满打满算虽只见过珠串两三眼,他的记忆力却是非常好。依稀是这个颜色吧?
他的眸光略垂,在绯缡的脸上打晃一圈。
她很淡静,事实上,从他进来后,她脸上的表情就没变换过,一直说不出的淡静。
这珠串的特殊意义,令蕲长恭不由想到另一只,现如今,肯定又收拢到她自己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