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舒根本不想接受“胡蒹葭所经历的未来,会在她如今所处的这个时空即将上演”的这个想法,但对于胡蒹葭所说的话,她却是相信的。
在那个没有萨伊萨宜尔哈的时空,曾真切的发生着那些对于地球生灵来说从狂喜到绝望的故事。
因为胡蒹葭身上的情绪太真实了,真实到云舒都被那股绝望和哀伤而感染了。
她顾不得去思考,到底自己和胡蒹葭谁经历的未来是如今这个时空的发展轨迹。
她只想知道,在胡蒹葭所经历的未来中,大丫作为金家最后也是唯一能继承身山神灵性的纯正血脉,已经死了。
那长白山山神应该是收回了金家血脉中的灵性,终于心愿已偿了。
且熬过了末法时代,灵气终于开始复苏,祂也有了重启灵智的资本,甚至有机会成为新世界第一位先天神灵。
难道祂就眼睁睁看着长白山生灵涂炭、山河破碎?
哪怕祂对山中生灵没有一丝顾念之心,但身为神灵,长白山被毁,天道的惩罚可是会让祂身死道消的。
祂对长白山放任不管,无异于自毁长城,疯狂作死!
所以“长白山的山神呢?”
毕竟哪怕灵性渐消,甚至不得不陷入沉睡,祂都有诸多手段对付金家人。
到了紧要关头,云舒不信祂什么也做不了。除非……祂不愿意做,而且也不怕天道的惩罚。
想到这,云舒眼神一黯,再次想起长白村消失无踪的先祖英灵和长白山此起彼伏的混乱。
长白山上的植物之所以如此繁茂,皆是因为无数妖魔和人类血肉的滋养。
而胡蒹葭看着激动万分的云舒,心里渐渐生起不安之感,山神的使者居然问她山神呢,除了不安,还感觉甚是荒谬。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以前,我们以为长白山山神已经消逝了,毕竟连祂在人间行走的代言人——金家,都绝嗣了,且长白山后来出现那么大的灾难,祂都没有出现过。
但现在看到你,看到你使出来的神力,我才确信,祂还在。
但当长白山遭受如此大难,当万万千千的生灵埋骨天灾**之时,祂为什么没有出现?”
在人间行走的代言人?
云舒听到这个称呼,只感觉说不出的讽刺。
而胡蒹葭也看到了云舒脸上毫不掩饰的自嘲和讥讽,这让她心中升起一种恐慌。
“我之所以将一切告诉你,不仅仅因为你是闪闪的外孙女,更因为你是金家人,是山神的使者。
借助祂的神恩和神威,你才是能号令长白山脉方圆千里所有生灵的至尊萨满。
而长白萨满推算的天机、发布的神谕,在先前的三百年,从来没有出过错。
借此,我们就能调动所有的力量,做好面对大难的准备。”
但此时,直觉告诉胡蒹葭,金家和长白山山之间,或许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和谐。
云舒看出了胡蒹葭的紧张和害怕,她当然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既然已经决定和长白山山神对上,她又凭什么将所有功德推到祂头上。
是祂先不仁的,怪不得她不义。
云舒冷冷一笑,“前辈,虽然金家能崛起,的确收益于长白山山神,但金家也给祂当了三百多年的长工,替祂挡了三百多年的灾。”
“你这话什么意思?”
胡蒹葭不明所以的同时,感觉云舒接下来要说的事所带来的震撼,绝对不下于自己先前所说的未来。
“自三百多年前,金家承继长白山山神的恩赐,成为祂在人间行走的代言人的时候,祂就消失了。
三百多年,是金家人一直在代行山神之职,为长白山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和生命。”
云舒思索了一下,终于将金家和长白山神的关系,告诉了胡蒹葭。
所谓“山神在人间行走的代言人”,真实身份其实不过就是祖祖辈辈的背锅侠罢了。
“我机缘巧合得知了一切,可笑金家人根本不知道祖祖辈辈信奉的神灵,根本不曾正眼看过他们。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长白山山神到底在哪,但我还能用神力,就代表祂还在,可能就躲在暗处看着一群傻子为祂生为祂死。”
云舒自然不会傻到将金家能窃取神力,而她如今更是想要窃取神位、取而代之这事说出来。
但哪怕只是长白山山神放弃长白山独自隐匿一事,已经足够胡蒹葭震惊了。
任谁能想到,风光了三百年的金家,其中居然有这么多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