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进这处莲子世界开始,她就以寻找恶兽穷奇的名义,用红尘线勾连此世隐秘。
重玄遵看了一阵,发现确实还需要一点时间。
……
因为血色还是落下了。
重玄遵转过头来,看着她说。
盖子被白气顶开,里面的茶水,已沸了。
许希名的声音。
他静静地看了两眼,这才收拢。随意地掸了掸衣角,漫声道:“关于坚持这件事情,我不太好理解。我做的选择,我都乐在其中,不需要咬牙坚持。或许你跟姜望会有共同语言。”
空中又悬着一只只玉瓶,在重玄之力的操纵下,排着队接住那些精血,然后一一盖上木塞,乖巧地落在重玄遵旁边……挨个跳进那打开的储物匣里。
……
这一幕并不美观,但他好像在欣赏。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好痛苦。
漫天黑风雪,被血色冲刷一空。
血甲与白衣,都被倾盖在血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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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巨如山峦的恶兽脊背上,摆着一张月华凝就的华丽靠椅。
重玄遵轻轻勾起嘴角,似认真似玩笑:“你还没有到可以评价我的天赋的程度。”
重玄遵又问:“你之前跟我说过的,你看到的那个背负长剑的丑男子,叫什么名字?”
众人循声看去,才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尊燃着的泥炉,炉上一只小茶壶。
堂堂真君亲自为他扬名,血河宗宗主之位都可以奉上。
她抬起手来,想要让重玄遵站祝
重玄遵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他了。”
两位真人在群山之巅相峙而立。
……
这话像快刀一柄,斩断了寇雪蛟泛滥的情绪。
但不知为何,却下意识地回答道:“许希名。”
善恶,美丑,悲欢,人世间的一切分野,在他看来都不必太明确。都只是……路边的风景罢了。
重玄遵探出他白皙而有力的手,五指张开,遥遥一按,天空落下无数道月光,瞬间成牢,将那狂奔中的凶恶穷奇定在半空,固化为飞跃的姿态。
这是怎么了?
“站……”
她的情绪几乎破碎,她的灵魂近于癫狂,她挥舞着她的剑,鲜红色的剑气几乎交织成茧,将她牢牢护在其中。
在这一刻不再隐瞒,直接用红尘线,扯下了天穹的无边血色。
明月照天海,人间是梦乡。
穷奇怒吼不已,奋力挣扎。那一对有着旋纹的角,滋滋地发出电光。浩瀚如海的力量,在山峦般的肌肉里奔涌……月牢动摇!
重玄遵的手掌平放下来,轻轻往下一压。
她所处是一片海,她孤独站在无垠的海平面上。
她感到久违的怒意在心中沸腾,愤而拔剑:“以为血河宗剑锋不利吗?1
但这一声竟未能完全出口。
寇雪蛟本不想回答他,这无礼小辈,妄性天骄,他以为他是谁?
“原来……我已经死了。”
为何?
……
“冠军侯笑什么?”寇雪蛟问。
究竟什么时候……陷入了月相世界中?
月光皎白,海浪明澈。寇雪蛟的心,却在下沉。
白衣飘飘,向那头被埋在山里、以月光定住的穷奇恶兽走去。
他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浑如不觉。
……
“若是他的敌人呢?”寇雪蛟问。
她想,也许是突然发现自己早已陷入月相世界,才一时崩溃了心防。也许是重玄遵的力量影响了情绪。她告诉自己很多种办法,也尝试不同的秘术,试图重新寻回斗志和冷静。
在重玄遵身影已经离去的巨大明月中,她仿佛看到了许希名,正双手握持长剑,斜拖于身后,以丑陋的姿态向这边奔行。
她禁不住脊生凉意,重玄遵已提锋踏海而来。
但没想到,她这边还在感慨,重玄遵先不演了,且掀桌掀得这样彻底。
“我不是恐惧重玄遵,我是,我是……我谁也不恐惧1
一个在不久前听到的声音。
重玄遵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倘若是斗昭或姜望听到你这句话,会怎么回应。”
重玄遵早已经给过霍士及,也给过她答案。
遂是一步踏下山巅,履虚而行。
一愣之后,即是怒火。
寇雪蛟大惊失色!
她发现世界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