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头颅部位是木雕,没有五官,面刻穗实饱满的秋粟一株。
诸葛义先黄道十二星神之……【大梁】。
非梁国也,是过冬蓄粮以结实。
“梁”与“粱”通,为稻粱谋。
配十二辰为酉时,配二十八宿为胃、昴、毕三宿。
此星宫照命者,主早慧之相。
诸葛祚痴然仰天,一时不语。
“星神大梁,谒见姜君。”这尊星神声极温婉,予人以体贴和宽容的感受。此时柔柔一礼,倒似宫廷贵妇。
姜望也总算知道该回以何礼——面对这些星神,你很难不想一想此刻是否是那位星巫在主导。
以他今日之修为,面对任何一尊星神都无须端礼,因为星神不过真神层次,而他是真人之君。
但对于星巫这样的前辈,仍然应该保持必要的尊重。
“若是要接走诸葛祚——请便。”姜望温声道:“我只是问几个问题,并无留人之意。”
大梁摇了摇头:“我为姜君而来。又或者说……我一直在等您。”
“哦?”姜望心中一动,星巫大名,如雷贯耳,这次钟离炎和诸葛祚也是受他之命而来东海,才经历或者见证了一些事情,很难说是不是这位屹立在算道巅峰的人物,提前察知了什么。
他问道:“不知何事?”
大梁飘飘而近:“诚为淮国公事,借君云顶仙宫一用!”
“若为左公,何须言借?我当奉于他手,敬献此用。”姜望早过了一听到亲近之人就惶惶不安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大梁一句话就妄动,极认真地道:“只是若左爷爷需要我做些什么,貌似并不需要阁下中转。此中可是有什么情由?”
大梁摇摇头:“我不能说。”
姜望又问:“所为何用?”
大梁仍然摇头:“我不能说。”
姜望倒也不恼,他明白诸葛义先对楚国来说意味着什么。诸葛义先的黄道星神,没有必要来耍他开心。不能说肯定有不能说的理由。
只是沉下心神,传信一封。
大梁猜到他在做什么,只道:“您现在联系不上淮国公,他现今在不可言说的地方。”
姜望又通过太虚幻境,飞信于左光殊——
“爷爷是否在家?”
左光殊正在太虚幻境里修行,立即传讯回来:“有事外出不在府,怎么了?要调什么人手吗?我赢了这场,马上过来。”
姜望回信道:“想什么呢!为兄是那舞刀弄枪的人吗?只是随口问问!爷爷回家了说一声,我过去吃饭。”
左光殊不疑有它,回了个“嗯嗯”。
淮国公外出负责的事情,如果是方便说的事,左光殊直接信上就说了。必是国事才不能言。
这也算是一种确认。
对面的大梁星神又道:“我以诸葛义先之名,向您承诺此事的真实性。”
自大梁降临,诸葛祚就再没有说过话。
旁边的钟离炎想了想,吭哧地凑过来:“如果你信不过大梁,我钟离炎可代为担保。”
这是他难得讨好人的一次,眼巴巴地瞧着姜望,眼神里确切地是有一些请求的。
盖因他从诸葛祚的种种表现里,猜到这是诸葛义先的最后一局,心中不免唏嘘——尽管他还想不到,这一局会如何开始,又为什么非要求姜望帮忙。
无论如何,诸葛义先没有坑害姜望的理由,淮国公亦在局中,那就更是如此。
姜望叹了一口气:“钟离兄人品贵重,南境当魁,姜某岂有不信?也罢,大梁星神请指路,这便陪您走一遭!”
钟离炎略有些发僵的脸,瞬间软和,涌出了骄傲。
腰杆也直了,脖子也硬了,梗着下巴怎么都按不下去。
要不这姜望怎么比斗昭先衍道呢!?
就是更有悟性,更懂事嘛!
晚八点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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