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浅薄的,我又是狂妄的。什么都要自己写,自己创造。
为了不让我的浅薄影响这个世界,赤心里的那些原创经典,通常只会展现只鳞半爪的句子。但就是那么一点点句子,我就要琢磨多久。
我不能告诉你们它是经典,但是摘录的句子却是“你看这个碗,它又大又圆。”
我只能绞尽脑汁,反反复复地琢磨,一阵一阵地发呆,等待灵感的馈赠。
什么《大夏方志》、《五刑通论》、《石门兵略》、《异兽志》、《仙方经》。
什么《朝苍梧》、《游生笔谈》。
什么《静虚想尔集》、《明山九卦》。
什么《菩提坐道经》、《菩提注本》。
乃至于《无生经》、《三闻三佛信》、甚至是草原上的一曲兽面戏……
乃至于《史刀凿海》!
朋友们,这其间浩大的工程量,你们能够感受吗?
广阔无垠的现世,天下列国,每个国家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政治生态、不同的历史和人物,以及散落在这个世界里的、先贤的“智慧结晶”,诸多经典著作。
这根本不是一个作者应该去做的事情。
而我要在故事的精彩、人物的刻画之外,去填充这些。
倘若你认真地看到了这些。
你会发现。
情何以甚也是一个很卷的作者,只不过他卷的不是字数。
……
我总觉得我的创作生命不会很长。
因为太消耗自我。
如果有人观察我写作的状态,大概会觉得我像个神经病。
因为我经常自言自语,经常模仿里的人物说话,模拟他们的动作。在我写到情节激动的时候,我敲起键盘来都是噼啪作响,好像把键盘干碎,书中角色也就能把对手干碎似的。
我尊重故事里的每一个角色,绝不吝啬展现任何一个人的魅力。
我尊重他们的道路,坦诚他们的选择,任他们自由地碰撞。
赤心巡天的主线,绝不是姜望个人的复仇,或者说,那只是明线之一。从头到尾,我要阐述的,是这个完整的仙侠世界。所以每一块历史拼图的靠近,每一处世界轮廓的清晰,我都着力甚多。
非要来形容的话,我的写作是“织毛衣”式的。很多的线头缠在一起,不停地纠缠,各自前进,最后形成全貌。
譬如当初左光殊和熊静予在淮国公府花园的聊天,我对那一幕的写作要求,是要通过对这两个人的描写,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家庭,让他们的追忆更深刻,情绪更浓烈。写的是母子两人,写的更是淮国公府一家。
而其中有一处,是说金羽凤仙花。顺便提及了鲍氏兄弟的矛盾。
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鲍伯昭、鲍仲清的结局,但是从那一刻才算开始勾勒。在一处完全不相干的剧情里。
回看整个赤心巡天,很多地方都是如此。
我试图兼顾一切,恨不得让每一个字都具备多重意义,承担多重责任。
让读者从这一条线读回去是完整的,从那一条线读回去是完整的,每一条线都很清晰,而它们全部交织在一起,是这么认真的一个故事。
但由此导致的问题是——
作者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作者不可能完全跳出“知见”,跳出作者的认知,去完全地理解读者视角。
虽然我每一章写完,自己都要精读一遍。但我常常读到会停下来反复欣赏的、自以为精妙的地方,其实在当时并不能够立刻给到读者反馈。它的精彩,在很久以后,在作者自己的脑海里。
就像那盆金羽凤仙花。
那盆三日凋。
它真正的美丽,要在《鹤冲天》结卷之后,才能绽放在你们面前。
作者也不可能兼顾一切又把一切都做到最好。
我始终懊恼在写正声殿,写岳冷、厉有疚跟姜望相处时,想要兼顾太多细节,却因为糟糕的精神状态,而写得含糊无趣,经不起赏玩的那一段。
我也忘不了在神临卷的尾声,我因为情绪糟糕、精力不济,不得不砍掉的一些剧情。其中就有陈泽青和王夷吾的线,本来是要把王夷吾从逐渐边缘化的境地里扯回来的,也要顺便丰满陈泽青这个人物。想着他们后面还可以有戏份,所以做了取舍,把不多的精力分给了夏国人……
里有太多伟大的人物。
作者确实是个孱弱的凡人。
但我仍然要兼顾,仍然要尽力保持情绪稳定,保证好的身体,好的精神,推着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往前走。
因为缺失了任何一块,它都不是我写在简介里的那个,“情何以甚的仙侠世界”。
欢迎你来。
也不遗憾你离开。
……
……
……
对了,忘了向大家汇报。赤心巡天现在均订是一万九千五。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我收假的时候,能不能到两万呢?
……
感谢所有支持我、给予我力量的读者。
感谢所有陪着姜望一起探索这个仙侠世界的读者。
……
……
……
下一卷的名字,是为——
《镜花水月》。
同样希望它能够得到大家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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