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旁,血狱无言,裴凤无语。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尤其,这些日子,裴凤在血狱山周边统领无数群妖作战,亲眼目睹了无数血淋淋的弱肉强食的场景。
斑鸠,在自然界,只是一种最普通的山林雀儿。
一头修炼了万年的老斑鸠,居然还没能完全化形而出,由此可见她的天赋弱到何等程度,由此可见她的血脉卑微到何等境界。
这样的一头老斑鸠,莫名的孵化了一头不知来历的杀生血孔雀。
带着先天不全,体质极度虚弱的血狱,老斑鸠是如何在凶险无数的西方妖国山林中存活下来的?
其中艰辛,其中艰险,可想而知。
血狱和老斑鸠之间的感情,也可想而知。不是亲生母女,却更浓厚了千百倍。
等到血狱血脉觉醒,眼看她就能有力量赡养、回报老斑鸠的时候……
她已经,在风戎的酒宴上,被做成了一盅漱口的清汤。
“抓走阿姆,把她卖去燧朝的那几个大妖,连同他们的领主,还有他们领主的所有亲眷、族群,我用了整整九百年时间,挨个斩杀干净。”
血狱开口,低沉的说道:“只是风戎,这些年来,我刺杀他二十三次,他身边的高手、护卫太多,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也只是刺伤了他的肩膀。”
“此仇,不共戴天……如今他居然坐上了皇位。”血狱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杀戮越甚,我的血脉就越发浓郁,我就越来越强大。迟早,我要屠净和风戎有关的,所有人。”
一名燧朝禁军士卒气喘吁吁的,手里握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血纹钢矿石,从河水中爬了出来。
血狱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手一指,一道血色劲风轰出,将那士卒打回了水中。
“可见也是个习惯偷懒的……这么大点矿石,就想要休息?”血狱森严道:“记他大罪一次,再有下次,直接剁了拿去喂狼。”
一名狼头人身的小妖急忙窜了过来,在禁锢着那士卒的铁链上一通捣鼓,念了几声咒语。那条细细的铁链就冒出一团血光,光芒闪耀了一阵,细细的铁链上,九节锁环变成了血色。
三次小罪,一次中罪。三次中罪,一次大罪。故此九节血色锁环,就代表了一次大罪。
一次大罪后,再犯下任何错漏,立刻斩首,绝无饶恕的可能。
这么多年来,血狱和燧朝之间已经仇深似海。
在燧朝,血狱是名列必杀榜的巨妖,比西方妖国的好些妖王、妖帝的排名还要高出一大截来,仅次于至高无上的几大妖尊。
而血狱,对燧朝的态度也是越来越激进,越来越疯狂,下手越发的狠辣无情。
裴凤看着那嘶声尖叫着被打回河水中的燧朝士卒,同样表情冰冷,双眸中黑色魔焰闪烁,没有半点为他开口求饶的意思。
杀母之仇,无可化解。
更不要说,燧朝更是她裴凤的死敌。
如果不是风戎、白莲宫突然插手,现在她裴凤,已经在准备和巫铁的婚典了罢?
可是现在么……
裴凤幽幽说道:“姐姐,隔壁铁壁山铁齿大王手下,那一群狂犀是极好的。若是能把他们纳入我们血狱山,我就能训练出一支极强的重骑兵来。”
训练出一支强悍的军队,给燧朝添堵,给风戎添堵,给白莲宫添堵,这就是现在裴凤全部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