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彦终于回来了,他来找自己是要做个了断,还是此事已经翻篇了?
小暖站起来就往外走。秦氏却一把拉住闺女,镇静地给她整理衣服和发髻,又帮她披上斗篷,才叮嘱道,“能说少几句就少说几句,你的嗓子还没好,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小暖来不及仔细琢磨娘亲话里的意思,深吸一口气,便快步出了门。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正望着炭火发呆的赵书彦抬起头,扯起一抹温柔的笑。
小暖放下半悬的心,也跟着笑了,“小妹失礼,让大哥久候了。大哥何时回来的?”
这丫头的嗓子还哑着,赵书彦的声音不自主地柔和了,“昨日到的济县,妹妹可好些了?”
“好多了,小妹高估自己的体力,才念一天咒就躺下了,实在是不中用。”小暖不好意思道,据贺风露说,她的几个师兄们连做三天道场,跟玩儿似的。
“你这不是因为念咒病倒,而是因昨日痛哭伤了情也伤了身。”赵书彦叹道。
小暖瞪大眼睛。
“昨日愚兄便在乌家,都看到了。”赵书彦轻声道。他见小暖伤怀本想过去安慰,可小暖被师无咎、晟王和乌桓等人围着,赵书彦竟然没有在小暖身边找到属于能立足之地,当时也倍感无力。
小暖惭愧低头,“小妹举止有失,让大哥见笑了。”
“你那般伤心的缘由,你师傅明白,晟王明白,愚兄也明白。旁人应察觉不到,无须忧虑。”赵书彦安慰道。
小暖轻轻点头,“大哥,我心里憋闷。”
“愚兄晓得。”赵书彦的声音依旧轻柔,“有什么话四下无人时再讲,当着众人的面,行事还需谨慎。”
小暖点头表示明白,自己因为一时孩子气,做出这等不计后果的事,也实属该打。她一人牵连着全家,牵连着绫罗霓裳上百号人,放纵不得。
“大哥,那日在天香楼,你……”
小暖还未说完,赵书彦便打断道,“小暖。”
这两个字他似是含在舌尖上,念得眷恋温柔,小暖听得发毛,立刻闭了嘴。
赵书彦见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心中思绪万千,捋了捋思绪,接着道,“先说正事。三爷是皇子,他便是再纵容你,怕也容不得你在他面前说圣上的是非。所以你在他跟前要收敛一二,可明白?”
小暖轻轻点头,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昨日她看着三爷身上的蟒袍玉带,才那么难受。
“你们献上寒衣,功劳需两分:一半在秦日爰,一半在你娘亲。依你之计应是秦日爰退后,将你娘亲推到人前,是也不是?”
赵书彦果然懂她,小暖点头。
“只两点你要记住:第一,你以秦日爰的身份出现时,一定要万分小心,不能让人看出一点端倪;第二,无论何人问起,你和婶母一定要说是因为感念圣上恩德,才想出为替圣上分忧而献寒衣的主意。可明白?”这是赵书彦今天来的最大目的,他怕小暖看不清局面,陷入险境,把局面大好的一盘棋下乱了。
小暖心中暖意流淌,用力点头,“多谢大哥指点迷津。”
说完这件事,便是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了。
赵书彦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此番大胜,虽然有你和婶母献寒衣的功劳。但也是三爷尽力周旋才能快速将东西运到漠北,所以乌桓一定会承三爷的人情。你是局外人,都会因为圣上所作所为压了这么大的火气,乌桓只会比你更甚。所以愚兄推测,若是三爷打算谋天下,乌家定会倾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