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世勋是个极其谨慎之人。}
在这海盗林立的海中洲,若是没有几分谨慎小心的性格,如何能混到今天这等威风?当海盗的确实力很重要,但是一味的逞强斗狠绝对只是不入流的小蟊贼,想要作威作福一呼百应,根本不可能。
在看到远处快速驶来的这四艘怪模怪样的帆船之时,焦世勋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试想,作为一个纵横东海多年的老海盗,居然连对方的船型都未见过,岂不是一件超脱常理的事情?怎能不叫焦世勋心惊肉跳?
尤为重要的是,前方驶来的敌船越来越近,整体轮廓已经非常清晰,却发现敌人船上床弩、拍杆什么的统统都没有,唯一的特点就是开的快。难道水师的这种新式战船就是依靠速度用船首的冲角来撞击敌人?
这完全不符合海战的要求啊……
就在焦世勋疑神疑鬼之时,一声轰隆隆的炸响震荡耳膜,已经放缓船速并且在前往海面上完成一半转向的敌船突然冒出火光,紧接着一股黑烟腾空而起。
焦世勋睁大眼睛,莫名其妙。
然而未等他嘲笑水师的新式战船居然尚未交战却先行起火,便陡然发现眼前出现一个黑影。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如同闪电一般迎面奔袭而来,立在船头的焦世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一矮身。
“轰”的一声巨响在身后响起。
焦世勋讶然的牛头看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只见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干精锐海盗此刻横七竖八躺倒一片,四五个体格精壮的海盗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到一般,骨断筋折血肉模糊,惨叫声和惊叫声这时才响起。
而不远处的舵楼则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坚固的木板破碎开裂。
怎么回事?
焦世勋迷茫的睁着眼睛,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刚刚还好好的,怎地就突然倒了一地,血肉横飞?
他抬头看了看天,瓦蓝瓦蓝的万里无云,难得的好天气,可刚刚的炸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老子坏事做尽、丧尽天良,老天爷旱天打雷要收了我去?
“打中了!”
“打中了!”
新式战船上一片雀跃欢呼。
说实在的,连续多日的操练,使得战船上的炮手们明白这种火器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准星实在偏得离谱。敌船距离太远,瞄准本就不易,再加上火炮发射的时候会产生非常强大的后坐力,使得炮身难以遏制的发生移位,准头就更偏了。
开战第一炮就打中目标,简直就是七十岁的老汉一发得子那样的概率……
“清理炮膛!”
“装药!”
“填弹!”
“准备——”
“放!”
虽然各个兴奋不已,但是火炮长的命令立即下达,炮手们只得压抑住兴奋的心情,按照平时操练的流程迅速完成自己的工作。
先用扎着猪鬃的刷子清理掉炮膛内残留的火药残余物,紧接着将定量火药的纸包放入炮膛,最后将圆圆的失信铁弹装填进去,用长长的铁钎子将其捅到炮膛的底部。
战船在运动,射击的角度也要随之调节。
片刻之后,四艘战船上的四门火炮再次发出怒吼,四枚铁弹被火药推射出去,较小的炮管长度和较大的口径,使得炮弹的初速极低,即便如此,炮弹的出膛速度也几乎达到了人眼的极限。
远处的海面上连续溅起四朵洁白的浪花,四发炮弹无一例外的落空。
炮手们并未气馁,迅速的按照规制的流程快速操作,装填炮弹。而率先脱离主力的四艘战船则在海面上完成了转向掉头,风帆只是升起了一半,速度便已经跟全力追赶而来的敌船保持同步,一面向着主力船队的方向撤退,一边不停的开炮。
一时间,海面上炮声隆隆,一朵朵黑烟腾空而起,一朵朵水花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