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涨红的面皮狠狠抽搐了一下,心里差点将房俊骂死……
这厮太坏了!
虽然大唐风气开放,眠花宿柳一向被称为美谈,可但凡那些身份贵重的贵人,谁愿意被官府执勤办差之时从青楼歌姬的被窝里揪出来?
寻常官吏和百姓在青楼里寻欢作乐眠花宿柳,那是风流雅士,可若是那些真正的贵族,则是有损颜面……
自己刚刚不过是接着贵人的名头撵走这些官差,可若是当真将贵人请出来,非得将自己恨死不可!
可是刚刚见识了房俊的强势,哪里敢反驳?
正自纠结犹豫的当口,便听到楼上的窗户吱呀一声,紧接着后院传来“噗通”一声闷响,继而呼喝声响起:“好贼子,想要跳窗逃跑么?赶紧给吾站住!”
“贼子休走!”
“抓住了抓住了!”
“哪里跑!”
“这人该不会就是奸细吧?”
“休要多问,赶紧捆起来去给府尹与侯爷查验身份!”
……
“娘咧!谁敢捆我?老子堂堂……唔唔唔……”
未几,几个守在后院门口的巡捕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少年推推搡搡押解进来,那少年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衣服上沾了花泥,发髻散乱狼狈不堪,此刻嘴里被堵着一块破布,“唔唔唔”的奋力挣扎。
“启禀侯爷、府尹,这厮从二楼后窗跳下,意图逃跑,被吾等奋力擒拿,还请二位定夺。”
几个巡捕想着两位长官邀功。
那被捆住的少年见了房俊,挣扎愈甚,嘴里“唔唔唔”叫着,想要往房俊身边凑。
巡捕就站在他身后,也没听到老掌柜说此人乃是一个“贵人”,此刻狠狠的给那少年一脚,骂道:“敢在侯爷面前不敬,想死么?”
那少年被踹了一脚,转头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巡捕。
不知怎地,那巡捕见了这凶狠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虚……
房俊却是愣了半天,回头瞅瞅马周,这厮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便知道自己没看错,只好起身上前将那少年的绳子解了,忍着笑,问道:“蒋王殿下?”
少年双手得了自由,也不回头搭理房俊,“嗷”的一声便冲着那巡捕去了,一脚将其踹翻在地,继而拳打脚踢,一边嘴里大骂:“娘咧!你个怂瓜玩意,敢踹本王?信不信本王诛你九族,将你满门抄斩?吃了豹子胆啊你,本王锤死你个王八蛋……”
那巡捕早就傻了眼,自己不仅抓了一位王爷,还……踹了一脚?
额滴个天爷!
这是要作死啊……
心里早就吓得丢了魂儿,任凭蒋王李恽拳打脚踢,只是将身子缩成一团,别说反抗了,连求饶都不敢,只求这位殿下出了气,能把自己当个屁一样给放了……
房俊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劝阻,这是为了那个巡捕好。
蒋王李恽固然性格轻佻贪财,却绝非恣意妄为心狠手辣之辈,让他好生出出气,过了近日也就罢了。否则若是被一位王爷惦记着记了仇,那还能有这个巡捕的好儿?
满屋子的人都闭嘴不言。
良久,见到李恽已经气喘吁吁,房俊才笑道:“殿下可曾出气?若是出气了,微臣这就送您回皇宫……”
李恽身子一震,默默收手,站起身喘了几口气,忽而回头冲着房俊一脸谄笑:“哎呀呀,这不是二郎么?本王今日在此与好友聚会,贪杯醉酒,便一直昏睡至此……哈哈,都这么晚了,就不麻烦二郎您送本王回宫了,本王将要出宫建府,王府都造了一半了,一个会儿就去那边将就一宿。”
言下之意,我这都快要成亲了,你就给点面子,别将夜宿青楼这件事捅到父皇面前了行不行?
房俊听懂他的意思,自无不可,他本来就不是针对李恽,所以叹了口气,一脸歉意道:“微臣理会的……说起来,今日之事实在是误会,微臣与马府尹搜查奸细至此,这位掌柜非得说楼上有贵人夜宿,不得打扰……若是早知道是殿下您在此,微臣老早就走了,何必闹这么一出儿,惊扰了殿下美梦?是微臣唐突了,恕罪恕罪。”
蒋王李恽顿时看向那老掌柜,目光杀气四溢,恨不得将这老狗掐死!
娘咧!
本王祸害你家媳妇儿了,还是吃你家大米了?
不害得本王被父皇捉回去鞭挞几十下,你特娘的不解气是吧?
行,本王记得你了,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那老掌柜被李恽盯着,浑身寒气直冒,欲哭无泪,心里早将房俊这个杀千刀的骂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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