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作其他人,弄墨是绝对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一个区区奴婢,竟然敢把少爷当做亲弟弟?必定会招来严厉的惩罚。
但弄墨知道,徐婉真不是视奴婢为草芥的主子。她身边的人,哪怕是丫鬟,也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顾。看看采丝、桑梓二人的婚事,便知道她的态度。
因此,她便大着胆子讲出心头的想法,紧张不安的等待着判决。
徐婉真却是笑了,道:“地上凉,快起来。”
“你既然一心为宇儿考虑,我也就对你直话直说。你的年纪不小了,是该说亲的时候。我让嫂子为你好好相看一门亲事,成了亲你也好继续留在宇儿身边。”
待成了亲,她就是妇人,自然也不会有太多担心。只是,自己该寻两个小厮长随,跟在徐文宇的身边。
他年纪越长,丫鬟就越不方便。有很多时候,诸如学子之间的聚会,丫鬟都不方便参与。
弄墨喜出望外,连连磕了几个头才站起身来,道:“只要能继续伺候少爷,婢子做什么都行。”
……
天色渐晚,徐宅里如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朱氏命人在荣晖堂里摆下两桌酒席,分男、女客各一座。
徐婉真难得回娘家小住,徐老夫人发了话,无须遵守那些规矩。一顿饭吃下来,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席间,有老人的慈祥笑容,也有幼子的童言稚语。徐婉仪成了最快乐的那个小福星,她咯咯咯的笑声,为席间带来许多欢乐。
徐婉真发自内心的笑出来,看着这样一大家子人,徐家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都说家和万事兴,古人诚不欺我。
只是在这样的时刻,唯一的遗憾便是少了他。
算算日子,武正翔是十月底离开的,眼下已经将近两个月。二叔一家回来,他都还没见过。
望着天上月明星稀,徐婉真不由自嘲的笑笑,自己果然是个贪心的人。不仅想要娘家亲人幸福美满,还想要他陪伴在身侧。
在这样的月色下,他又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像我思念着他一样,也在思念着我呢?
……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武正翔拍着栏杆,深恨路长水远。只能望着天上朦胧的月光,遥遥的思念起心中的佳人来。
回想两人的相遇,一直伴随着各种危机。好不容易成了亲,她也醒了过来,却厮守了不到两个月,就各自分离。
这一别,就是一个多月。想起她经历过的那些风险,他就心痛无比,深恨自己不能伴随在她身边。
就算成功的破了江尘的局,协助太子做了空城计,这么大的功劳,都不能令他的心安定半分。
“江尘。”他在心头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觉得他的身份极其可疑。他所自称的雍太子之孙的身份,虽说从高度气度来看毫无破绽,可绝不可能是如此简单。
这个江尘,究竟是什么人?
他隐在胡家戏园时,武正翔便觉得他身份成谜。这次面对面的见到他,明明此人就在眼前,但却仿佛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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