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松叫那花娘子过来,莫不成是事找她?”
“明文让我转花娘子一封信。”诸葛乔眼中闪着敬佩之意,“没想到幼常连这个事都能料到。”
马谡一听,“哈”地一声,脸上露出轻松之色。
然后下意识地抖了抖手,发现空空如也,目光转向墙角,然后起身过去,捡起那把破蒲扇,再摇了摇,得意道:
“早在吾意料之中,吾甚至还能猜出那信里头说了什么。”
“哦?”诸葛乔眼睛一亮,下意识地就想问,但他终究是正人君子,最后还是忍住了。
马谡看到诸葛乔这般模样,知其心意,于是主动开口道:
“在吾料来,冯君侯来信,十有**会与云南之事有关,与花娘子陈说利害,不再与吾为难。”
是这样吗?
诸葛乔有些狐疑地看向极有把握的马谡,也不知是当信还是不信。
不过当他看到马谡摇着手里的破蒲扇,那一副自信模样,心里不由地有些动摇起来:
莫不成明文与幼常早有通气?不然幼常又何以这般自信?
只是这种事情,他也不可能去寻花娘子问个究竟,所以他也没有继续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而是问起了更重要的一件事情:
“幼常,大汉收复凉州,又出新令,招贤纳才,幼常此时已是自由之身,何不前往凉州一试?”
手里的蒲扇微微顿了一下,马谡过了好一会,这才缓缓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容吾看看再说。”
街亭之战,冯永暴打,还有后面的交浅言深,最后再加上窝在西南边陲三年。
马谡早年的那些自负,早就已经被磨得没了影子。
甚至就连性情也变化不少,许多事情已经看得开了。
“幼常最好能及早做出决定,吾听闻,欲通过凉州考课,少说也要先通晓凉州刺史府治理之策。”
“且冯明文治下,官吏多用统筹之法,不知算学之术,那肯定是不行的。”
南乡算学,冠绝天下。
兴汉会名下产业,所有的标准都来自南乡,只要与兴汉会产业有联系的人家,都得执行这个标准。
所谓统筹之法,其实就是把治下民生,用算学之法统计出来,然后再有针对性的施政。
而这一切,都是以南乡算学为基础。
所以想要通过考课,必须通南乡算学。
而欲通晓凉州刺史府治理之策,最好是要先去凉州那边找个门路,先当个幕僚之类,熟悉一番。
大汉地方主要官员是朝廷委派没错,但身边的幕僚却大多是主官自己招募。
比如太守,可以自行任免部分属官掾史。
这个规矩,正好为凉州考课提供了方便。
说白了,真要想通过考课,至少得先去在凉州的各级官府里打工,那是不可避免的。
在打工的同时,还要想法子学好算学。
这等事情,宜早不宜迟,早到一步,就能早学一日。
所以诸葛乔这才劝说马谡早做决定。
马谡闻言,点了点头:“多谢伯松关心,吾自有打算。”
诸葛乔见此,也不好强劝。
他在弄栋呆不了多久,第二日又去寻马谡,欲辞别回味县。
没想到远远就发现马谡的小院停了两三匹滇马。
走近了看,马背上已经有了两三个包裹,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南中这一带,有钱人家出远门,靠的是滇马;没钱人家出远门,靠的是车。
这个车嘛,就是从南乡传出来的独轮车。
因为长得有些像鸡,同时还会发出叽嘎叽嘎的声音,所以也有人叫它鸡公车。
诸葛乔迈进小院,看到有人正在帮忙搬东西,心里更是肯定了想法。
“幼常,这是怎么回事?”
找到了正摇着破蒲扇的马谡,诸葛乔不禁疑惑地问道。
马大嘴面不改色:“哦,听闻冯君侯将去凉州任职,吾与君侯当年好歹也是有交情,反正近日无事,故欲前去道贺一番。”
正人君子诸葛乔嘴角一抽,语重心长地说道:
“幼常啊,吾记得你昨日不是说要看看再说吗?”
马谡奇怪地看了一眼诸葛乔:
“是啊,我这不是已经看了一晚上了吗?”
正人君子诸葛乔:……
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憋坏的诸葛乔,半天才回过神来,当下深吸了一口气:
“幼常,那你这马又是从何而来?”
别看官道上经常有滇马组成的马队,但大部分那都是属于兴汉会,少部分是属于那些早年进入南中开种植园的世家大族。
早期没有入股越巂马场的人家,现在想要得到大量滇马,那就是在想屁吃。
别说大量,就是普通人家想要寻得几匹,困难也是不小,更别说是一夜之间就能临时找到。
不过这个事对于马谡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见他神态自若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