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族里剩下的,都算是以前的长老贵族之类。
谁要是敢乱来,正好一古脑全黑了,到时候草场的产出还能多分一些。
张星忆颔道:“你是日达木基吧?当真是忠心。”
日达木基顿时一脸的荣光:这张小娘子能记住我,岂不是说冯君侯也记住我了?
李家管事一看,连忙接过话:
“张娘子,这兵事一起,只怕要耗不少钱粮。为了早日打败贼人,我们李家愿意捐些钱粮,以尽绵薄之力。”
李家这两年来,赚的钱财比过去五年还多。
蜀中李家趁着冯君侯没成亲的时候送了一个李慕。
现在有冯府有女主人了,眼前这位张小娘子又不是个善茬。
陇西李家想要与冯君侯拉近关系,送女人是不行了,可能会被人直接塞井里。
正好眼前就来了这么一个机会,李家管事岂会错过?
不能送女,难道我还不能送钱?
而且还是以公事的名义。
果见张星忆笑盈盈地说道:“李管事有心了。这钱粮,就当是护羌校尉府借的,只待战事一了,自会有回报。”
李家管事一听,喜翻了心,连忙站起来行礼:
“只要大汉能早日灭贼,这区区钱粮,仅为表李家的一点忠义。”
呕!
看着李家管事都七老八老了,居然还对一个小娘子这般奴颜谄媚,当真是让在场的不少人胃里翻腾。
“国有兵事,何家又岂能落李家之后?”
何家管事却是一脸正气地站起身来,“何家亦愿捐钱献粮,以助平贼。”
看到两条狗争先恐后地表忠心,不少人的脸皮都在抽搐不已。
其中有少数清醒者,却是想到册本上那多出来的半成羊毛,当下一个激灵:
“张小娘子,我们曾家灭贼之心,亦是不落人后啊!”
张星忆明媚的大黑眼睛,就如两池碧清的泉水,笑意荡漾。
她轻拍玉掌,压下众人的声音:
“诸位忠义之心,妾已知矣。若是有心,只待散会之后,自去隔壁,那里有书吏,会详细记下诸位借的钱粮。”
“只待战事一了,校尉府自会相还,绝不拖欠。”
“张小娘子哪里话?我们是帮忙大汉灭贼,此乃捐助,非是出借。”
“没错没错……”
张星忆站起身来,只是对着他们略略一福,以表谢意,这才在带刀女婢的护卫下离开。
只待校尉府的人全部离开,当场就有人冲出外头。
有人冲向隔壁,也有人冲出校尉府外。
能当上工坊管事的,基本都是各家里最能信任的人物。
在他们这个位置上,权力不会太小,但总还是有些管事,没有权力当场作出决定。
“快快快,去城南郎君的宅子!”
出了校尉府,转头就去找能做出决定的人,大街上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张星忆转过第一个大门,没有转去秘书处,而是继续穿过第二个大门,进入后院。
只待外头的人看不到,她立马就提着裙裾,一路小跑,哪还有在议事厅时的稳重模样?
“阿姊,阿姊!”
关姬正坐一个大屋子里,拿着笔在地图上比比划划。
摊着地图的大桌子旁边,还有一个大沙盘。
以缩小型的陇山为中心,从最南边的渭水至陈仓这一条路,再到关陇大道,最后到最北边的华亭道。
大大小小的道路有五六条,最关键的据点,如临渭、略阳、街亭、陇关等等,都标得清清楚楚。
就连地形也尽可能地还原。
看得出,这一份精细无比的沙盘,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人力和物力才做成的。
关姬听到张星忆的叫声,没有回头,只是告诫了一声:“小声些,双双和阿虫刚睡下去。”
张星忆闻言,看了看那边被屏风隔开的里间,吐了吐舌头,然后踮起脚跟,轻手轻脚地走到关姬身边:
“阿姊,成了。”
虽然张星忆的话有些没头没脑,但关姬却是听明白了。
她终于把手里的碳笔放下,转过头来,眉头一挑:
“这么快成了?”
张星忆连连点头,眉眼全是邀功似的笑意:
“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但看那些人的神色,想来后头可以收上来不少钱粮。”
关姬听了,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好极!”
然后对着张星忆说道,“幸好这府上有你,不然这粮食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办才是。”
护羌校尉府这两年来,虽然已经走上了正轨,但是这粮食储备,底子终究是弱了些。
毕竟一开始先是大旱,然后又要收拢羌胡之心,最后进军陇西,金城之战,没有一年是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