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姬说完,再次扫了一遍下边。
看到众人脸上多是忧虑之色,并无惊慌之意,当下暗暗点头。
虽然在座的人年纪都不算大,甚至可以说还很年青,但都算得上是一时良才。
只听得她继续开口说道:
“我受君侯之命,暂领护羌校尉府诸事,在此紧急之时,还望诸位能齐心协力相助,以待君侯归来。”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一抱拳,煞是英姿勃勃。
张嶷等人连忙还礼:
“但请关将军下令,某等皆愿听从号令。”
关姬这才继续说道:
“君侯离去前,曾有言,他已让参谋部与秘书处定下预案,若是有贼人来犯,当如何应对。”
说着,她的凤眼含着精光,扫向公孙徵与张星忆。
公孙徵连忙起身:“确实如此。”
张星忆则是福了一福。
“张将军和句将军乃是军中主将,烦请两位将军按战时军令,召回所有休假军士,随时听令出征。”
“诺!”
“安抚民众,与那些工坊管事交待诸种事务,秘书处不可出纰漏。”
张星忆连忙低头顺眉地应下:“下官明白。”
关姬把目光落到赵广身上。
赵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看到终于等到自己,连忙坐得笔直,脸上露出渴望之色。
“赵广你领骑军,杨千万与霍弋为副将,立刻出兵,经鹯阴渡口,进入河西,荡平武威鹯阴县的曹贼。”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祖厉就在平襄的北边,原本并不是属于陇右,而是隶属武威。
后来随着大汉护羌校尉府的正式恢复,魏国不得不放弃已经成为了孤城的祖厉,退回大河西边。
而祖厉又是丝绸北路的必经之地,故魏军在大河西岸的鹯阴县驻有守军,以防汉军渡河,袭击武威的心脏姑臧。
关姬的安排,就是让赵广领军渡河,攻下大河西边的鹯阴县。
“阿姊,为何不是去陇关或萧关,而是去西边?”
脑子简单的赵广脱口而出地问道。
关姬看向赵广的冷眸顿时变得凌厉,声音清冷中带着严厉:“大胆!汝欲试吾行军法严否?”
从小到大不知被关姬揍成猪头多少次的名将之后,心底阴影顿时无限扩大,吓得一个激灵:“末将知错!”
张嶷句扶等人皆是垂目不语,只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关从事所领着亲卫部曲,乃是护羌校尉府最精锐之兵。
在各种练兵演习时,把护羌校尉府各个营队揍了个遍。
张嶷和句扶都没少在她手下吃亏。
再加上军中正在推行演练新的军阵,就是出自她之手。
所以说,关姬现在能坐在这个位置,并不是单单靠裙带关系。
赵将军这一声“阿姊”,与在母虎头上拍蝇子有何区别?
果然,只听得上头喝声道:
“下去以后,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看到赵广那变得惨白的脸色,张星忆不忍心地深深低下头去,然后拼命地咬住舌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在这种关键时刻,阿姊心里只怕正是想着拿一个人来立威,赵家阿兄这就及时地送到手上来了。
果然说不愧是那个死没良心的贴心亲兄弟么?
关姬不管底下众人是什么心思,神情严肃地继续说道:
“君侯对军事一道,研究甚深。以往改制军中之事,后观皆有奇效。”
这是一句几近盲目崇拜的话,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异议。
从最基层的高素质士卒算起,陌刀队,无当飞军的重弩,甚至工程营的抛石车,已经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
“如今凉州的曹贼,多聚于姑臧(武威郡治),与鹯阴县相隔足有五百里,救援不易,此次渡河击贼,问题应当不大。”
因为西平郡与金城郡的失守,凉州绝大部分的魏军不得龟缩到武威姑臧和张掖郡进行重点防守。
经过祖厉的这条丝绸北路之所以会被南路和中路代替,就是因为路不好走,而且补给不易。
如今凉州的魏军兵力严重不足,即便知道鹯阴县被破,汉军就可以长驱直入武威,但他们仍是只能派少量兵力驻守。
毕竟就算汉军攻破了鹯阴县,至少还要再行五百里荒原才能到达姑臧。
但若是把大军放到鹯阴县,后勤跟不上不说,救援不易不说,汉军直接从令居或者西平那边过来怎么办?
而对于大汉来班次,若不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治理凉州,大军早就可以渡河,进入武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