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匪兵一声惨呼,当场死去。
“快,快!”
男子对着不知所措的妇人喊了一声,“关门!”
妇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把门重新推上。
“咚”地了一声,还没等她把门关紧,门又重新被大力踢开,一把长刀直接捅进了她的胸口,然后她的身躯被人一脚踢倒在地。
“三癞子这是失手了?”
来人杀了妇人,一点也不含糊地直接就奔男子。
男子来不及格挡,正欲后退,只是这一回没有人帮他,他哪是来人的对手?
在他意识消失前,他听到了年青妇人的哭叫声,以前那绰绰影影的混乱,还有那得意而猖狂的淫笑……
“阿兄,救我!”
男子听到了自家妹子的最后一句话,脑袋终于垂了下去,眼睛依旧睁得大大,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心……
武昌附近的庄子被洗劫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来,引起了城里的震动。
武昌守将韩综大怒,召来所有部曲将领,“谁干的?!”
只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假扮水匪,掠劫往来商旅行人我不管,跑去别的地方洗劫我也不管,但在武昌城眼皮底下做这等事情,岂非是陷害我等于水火?”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有些心虚,因为他们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手下干的。
纵容部下一年多来,因为有将军的包庇,一直以来都是平安无赖,所以他们越发地大胆和无忌起来。
若是手下擅自洗劫武昌城外的庄子,那当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那庄子,可是与将军有什么联系?”
有人试探地问了一句。
韩综冷笑一声,“与我没什么联系,但与江夏的郡丞有联系,那个庄子,乃是他外舅家的。他与我一向不合,偏偏你等做事又不干净,留了线索。”
“如今他已经怀疑到我身上了,现在吴王诏我回建业,说是要彻底调查武昌匪乱之事,而且还说了,这一年多来,匪乱不断,皆是汝等剿匪不利。”
“我还得了消息,吴王不但从建业派了人过来,而且还打算把武昌将吏以下,当并收治。若是那匪乱之事再被查出,我等只怕皆是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大变,脸上皆是露出恐慌之色。
韩老将军乃是江东三世功臣,为江东立下赫赫战功。
韩将军承袭老将军侯爵之位,大伙本以为有他的庇护,大可无忧,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这等地步。
“吴王果真要对我等下手耶?”
有人有些不相信地问了一句,同时又抱着一些希望。
“我等久随老将军,素有战功,只是一时糊涂,犯下错事。将军何不求于吴王,只盼能让我等戴罪立功?”
“吴王性子,我不比你清楚?”韩综长叹一声,“非是我对吴王不敬,莫非你等忘了两年前张温之事?”
张温先是差点被孙权所杀,后因为众人求情,这才罢黜了事,但家人仍被流放交州那等疫瘴之地。
偏偏罪名又有强加的嫌疑,故这才深受江东朝野的同情。
“这几年来,吴王定人之罪,多由喜好,就如交州士徽,吴王本已承诺饶其一命,但后面如何?”
韩综冷笑道,“你们想想,我等做的这些事,难道比张温之罪会更轻吗?死罪那是必然,至于家中妻女,能落为营妓苟活就不错了。”
这些人把别人家妻女压在身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一想起自家妻女会沦为营妓,却是大起愤慨之心。
只见他们之间互相递了眼神,又看向上头的韩综,当下气氛就有些诡异起来。
“将军,那我等可如何是好?”
“我自身亦是难保,又怎知晓如何是好?”
韩综脸上尽是绝望之色,眼角偷瞟了众人一眼,嘴里说道,“我能想到的,就是自向吴王请罪,一力担下这罪名。”
“吴王若是只怪罪我一人,那自是最好。若是不行,你等便寻得机会,自行离去,也免得落个刑罪加身……”
韩综话未说完,底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地站出来,大声规劝道,“将军不可!这些事情,乃是大伙一起做下的,将军即便是一力担下,我等岂非就成了无情无义之徒,更何况吴王亦不可能只追究将军一人之责。”
“想那张温,乃是吴郡世家,只因欲加之罪,其家人都未能避免流放之苦。我等不过军卒,与那世家子弟不可同日而语,犯下此等大错,又怎么可能会令吴王网开一面?”
众人一听,皆觉得大是在理,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