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汉水南边的人丁为吴人所迫,不但是普通百姓,就连不少夷人,也被忠侯迁至汉水北边。”
“这些年来,襄阳与南郡之间,已成白地矣!故而襄阳之粮,多是由北边输送过去。”
说到这里,毌丘俭闭上了嘴巴。
(注:原历史上,吴国陆逊因为荆州缺粮,曾上书孙权,要求荆州将士屯田;而晋国羊祜接手荆州防务时,军中无百日之粮,可见荆州粮食的紧张)
胡质听到这个话,沉默了好一会,这才问道:
“襄阳城中余粮,可供守军吃多久?”
“荆州军粮,大部屯于宛城,襄阳并无多少存粮,最多不过三月。”
实际上,如果自己没有带走一部分守军的话,襄阳军粮,最多能撑一个月。
这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毕竟襄阳算是处于前线,又被汉水所隔,可谓是汉水之南的孤城。
但凡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不可能把大量军粮放在那里。
“三个月……”
胡质沉吟,又抬头看向南边。
“也就是说,襄阳就算是没有被吴寇破城,最多也只能再守两个月?”
襄阳已经被围差不多一个月了。
三个月扣去这一个月,可不就是只剩下两个月?
毌丘俭仍是没有回答,他同样抬头看向南边。
说不定,也可能能撑两个半月?
因为柤中,极有可能已经失守了啊!
若是柤中的守军损失过大,无法退回襄阳城内,那么襄阳守军就更少了。
但同样的,越少的守军,越是难守住襄阳这种大城。
“还有两个月时间,尽量打通襄樊之间的联系吧。”
多说无益,毌丘俭和胡质开始着手从樊城连通襄阳的尝试。
只是樊城,南临汉水,可谓是在吴军水军的眼皮底下。
两人刚有动作,就已经立刻被吴军得知。
“上大将军,樊城的贼军,似有动静!”
陆逊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淡然一笑:
“我原以为,贼子会从上庸顺流而下,没想到却仍是要从樊城强行突破。”
说到这里,陆逊似有所思,然后脸上露出有些不敢相信的神色:
“莫不成贼子已经放弃了襄阳?”
柤中的西边,就是房陵和上庸。
如果说,大吴攻打柤中的时候,因为巴山的阻隔,上庸等地贼军无法及时增援。
那么现在围攻襄阳这么久了,按理来说,上庸等地的贼军也应该赶到了。
说实在话,若是贼人的援军从上庸等地过来,陆逊还真有些小小的担心。
因为上庸等地,不但可以从水路直达襄阳,而且也可以在半路上岸走陆路。
而要在陆上与魏军相争,陆逊自然是不敢完全放心。
如今上庸之贼一直未有动静,这让沉稳如陆逊者,亦是有些忍不住地欣喜起来:
昔关羽攻打襄樊,上庸援军一直不至,故而兵败身亡。
今自己攻打襄樊,上庸援军一直不至,莫不成这就是天意,注定要让自己成功?
想到这里,陆逊目光一闪,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北方,然后又立刻吩咐道:
“来人,带我的手令,前去步将军那里,告诉他,一定要加派斥侯,小心上庸等地的贼军,若有贼人消息,一定要立刻回报!”
“喏!”
吩咐完毕,他再看向樊城方向,嘴角露出笑意:
“想要从樊城重建跨水浮桥?不知道伱有多少水军?”
没有水军?
想要通过汉水,那就去做梦去吧!
这也是为什么他截断汉水之后,要在第一时间摧毁襄阳城水寨的原因。
就是要把魏贼布置在荆州的水军尽可能地消灭掉。
此时的襄阳城墙上,魏军的守将蒲忠看着南边城外的岘首山,满面的忧虑之色。
原本是襄阳门户的岘首山,此时已经插满了吴国的旗帜。
再转过头,看向北边。
汉水的水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吴国水军。
而唯一的希望,上庸方向,却仍是杳无音讯。
此时的蒲忠,已经有些绝望了。
襄阳城确实很大,城墙很高,很厚。
但蒲忠此时却是希望襄阳城能小一些,再小一些。
否则的等话,待到吴军准备完毕,自己手里的守兵,就要不断奔波于各段城墙之间。
更别说现在吴寇占据岘山等高处,可以把城内的布置看得一清二楚。
时间一长,将士们难免会力有不逮。
若是朝廷援军不能及时过来,失守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正在想着,只听得有报:
“将军,吴寇射了书信入城!”
“哦?”蒲忠一听,心头一动,伸手道,“给我看看。”
打开书信,不出所料,正是吴寇的劝降信。
不外乎是百万精兵围城,王师仁义,不忍城内百姓和将士受无谓战乱之苦,劝自己开城门投降云云。
蒲忠还没有看完,就直接撕个粉碎,对着众将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