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及时掌握对方各路人马的调动情况,在很多时候就只能是被动应对。
“唔,看来魏人的反应倒是挺快。”
孙权沉吟,脸上有些犹豫起来。
离开巢湖,吴军面对魏军时,就再没有任何优势。
偏偏合肥一带,虽然有不少的小湖泊,但地势平坦开阔。
魏贼完全可以发挥出精骑的巨大优势,随意在周围往来纵横。
别看孙权有十万人之多,但真正能用攻城的,一半可能都达不到。
因为剩下的人,除了要护着后路粮道,同时还要防备随时从各个方向冒出来,来去如风的魏国精骑。
不得不说,满宠把合肥新城建到远离巢湖的险要之地,让孙权攻下合肥难度至少翻了一倍。
如今听到魏军已经有了反应,孙权立刻想到的就是:
暂时放缓行军速度,一边徐徐前行,一边沿途布置兵力,防备魏军精骑。
大概是这些年来,平山越,破舒城,一切都太过于顺利,所以诸葛恪此时远比孙权要大胆。
他没有注意到孙权的犹豫之色,反而是有些兴奋地说道:
“陛下,依臣之见,寿春得知陛下亲领大军前往合肥,贼人必是倾巢前来救援。”
“臣愿亲领一支精兵,悄然向北,彼时寿春兵力空虚,必能一鼓而下!”
“到时贼人后路被断,前有大军,如笼中之鼠,何愁不灭?”
诸葛恪这两年来,多派探子查探北方,可不是仅仅是为了一个合肥。
要不然区区一个魏军调动的军情,何以需要他亲自前来汇报?
孙权却是被这个大胆的提议吓了一大跳。
直接打寿春?
他领大军北方,目标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合肥。
直接打寿春,从来就不在孙权的考虑范围。
只见他下意识地就是摇头:
“不可!此举太过冒险,吴人善于操船,而魏人精于骑马,远离巢湖,孤军北上,此不异投食虎口。”
诸葛恪看到孙权一口否决,不由地大急,正欲陈说理由。
孙权却是举鞭,止住诸葛恪的话头:
“吾知汝素有干略,但此事时机未至,且以后再议。”
只要攻下合肥,后面无论是西向六安,还是北攻寿春,亦或者东攻广陵,无不可也,何须此时就冒险?
吴国孙大帝对合肥的还是很专一的。
当然,这个否决并不影响孙权对诸葛恪的看好。
毕竟年轻人嘛,激进一些并无不妥。
以后只要好好培养,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会稳重下来的。
只见他又放缓了语速:
“元逊,吾知汝立功心切,但伐贼非旦夕之功,以后只要时机一至,自会有你立功的一天。”
看到陛下都这么说了,诸葛恪就是再不愿意,也只得怏怏而去。
看着诸葛恪的背影,孙权知道他还是不甘心,于是不由地略有皱眉:
诸葛元逊虽有干略,但性情是否有些过于强梁刚愎了?
不过眼下的形势也不容许孙权多想,反倒是诸葛恪的建议给了孙权一个提示:
“眼下我众敌寡,若是大军急攻合肥,贼人只怕是赶来救援都来不及,何惧彼袭扰吾之后路?”
想到这里,他立刻放弃了沿途防备的念头,下令全军加速前进。
同样往合肥赶的满宠,得知这个消息后,虽是心急如焚,但却是止住了脚步,同时召来军中诸将:
“贼虽有十万之众,但合肥新城乃吾亲自督建,又设在险要之地,城固兵精,贼必不能旦夕而下。”
“今敌众我寡,若是举军向前,正面迎敌,便是以寡击众,未必有胜算,故得另寻他计。”
王凌素来与满宠不和,再加上广陵有警,所以早已与满宠分开,领兵前去支援。
满宠手里四万人,先是分了三千给田豫提前去合肥,又分五千留守寿春。
故从寿春出发,最多不过三万二千人。
这些年来,气候反复无常,干旱水涝蝗灾,交替出现,从未断过。
就是冬日,也经常是暖和一两年,冰冻三四年。
今年虽才准备入冬,但寒意已经有些逼人,看来又是个冷冬。
行军途中,就算再怎么注意,也会有人染上风寒。若是风寒不消,则易成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