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来到医务室时,陆医生已经出来了,他说给病人用了麻药,状态稳定下来了,生命暂时没有大碍,从右臂的伤口判断,是被外力生生扯断的,失血严重,他能一路强撑着回到熙辰大厦,可以说是医学的奇迹。众人听了默默无语,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董事长,“遇事不决问周吉”几乎成了集团内部的惯例,周吉也习以为常,他思索片刻,先问宋骐有没有队伍在外未归。
宋骐看了一眼朱岚一眼,后者紧接着说:“‘船运队’和‘工程队’没有任务,‘探险队’一早出发了两支,前一支已经平安回来了。”
周吉点点头,斟酌说:“最近一段时间,暂时封锁熙辰大厦,‘长枪队’和‘保安队’也训练得差不多了,都从超市撤回来,枪支弹药也运到地下弹药库,逐层安排人手警备……最坏的情况,我们跟‘寄生种’要开战了!”
众人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宋骐脱口问道:“是刑警大队的……”话才出口就觉得不妥,他赶忙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下去。张景和微微皱起眉头,她显然知道洗劫刑警大队枪械库的那批“寄生种”,这不算什么绝密的消息,“长枪队”知道内情的人不少,宋骐也曾跟她说起过。
周吉说:“是不是,等病人醒过来一问就知。”他并不认为袭击“探险队”的凶手是“陈素真”那批“寄生种”,生撕手臂,多半是嗜血的野兽所为。
事态极其严重,岳之澜紧绷着一张脸,赶去召集人手,全面布防熙辰大厦,好在参谋部在周吉的指示下早就做好详尽预案,并且演练过不止一次,岳之澜心中有底,并不慌乱。荀冶和宋骐有点抓瞎,如果是集团内部的“人事”,不管闹腾得多厉害,都有办法处置,但“寄生种”来袭却令他们手足无措,只能把一切交给周吉。
宋骐焦躁不安,像动物园笼子里的狼,来回走了几圈,忽然提出能不能给病人用点药,尽早清醒过来。这也是大伙儿共同的想法,张景和和颜悦色催促了一句,陆医生脱口说了一串药名,甲磺酸溴隐亭片,注射用盐酸甲氯芬酯,艾司唑仑注射液,盐酸纳洛酮注射液,莫达非尼片,酒石酸唑吡坦片,意犹未尽,有点刹不住车。张景和皱起眉头想了想,叫来一个护士,开单让她去药房取盐酸纳洛酮注射液来。
陆医生给病人打了一针,等了二十分钟,小伙子慢慢苏醒过来,麻药的效力还没有完全消退,眼神有些茫然。一圈人围在病床前,朱岚放缓语速问他的名字生日,他反应迟钝,半天才说自己叫“张重庆”,十月一日生的。二人一问一答,张重庆像解冻的春水,说话渐渐流畅起来,朱岚暗暗松了口气,这才问起“探险队”究竟出了什么意外。
张重庆脸色大变,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身体剧烈颤抖,声音都变了,颠三倒四断断续续说了一大通,众人面面相觑,大致拼凑出他们一行的遭遇。“探险队”按图索骥,一路前往衙门街西头,找到一家规模不小的中药馆,叫什么“康仁堂”,中成药和中药材保存得很好,特别是人参、鹿茸、虫草、灵芝之类的贵重药材,锁得严严实实,花了很大劲才撬开来。他们大包小包满载而归,结果在和平坊桥菜场遇到意外,一头巨鹰从天而降,扒开雪层,像抓小蛇一样把他们拖出来,一爪子拍死一个,一扭头啄死一个,一翅膀扫死一个,人的身体像纸扎的,轻而易举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