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真”也要确认“苦参”对它到底有多少好处,欣然道:“可以,就这样定了,三天后再碰个面,多带些‘苦参’来,省得来回跑!”
二人达成一致,相视一笑,双双朝站台走去,地铁隧道朝南北延伸,分手之前周吉叫住“陈素真”,从自行车三脚架上解下一个古筝箱包,竖起来足足一人高,轻轻松松交到对方手里,说:“找了架古筝送给你,还没调过音,别嫌弃!”
“陈素真”微微一怔,解开箱包,伸手抚摸着全新的古筝,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似乎记起了很多陈年旧事。它感叹了片刻,把古筝重新装起,说:“费心了,我带回去试试,下次弹给你听。”
目送对方消失在黑暗中,周吉骑上自行车,沿着地铁隧道往南而去,心中思忖着“陈素真”的一举一动,它对“苦参”很满意,需求也很迫切,看来“寄生种”内部的争斗已经激烈到一定程度,就算不是“刺刀见红”,也差不多撕破脸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寄生种”也未能免俗,说不定更激烈更残酷……
回到和平坊站,周吉停好自行车,趁着夜色来到运河旁,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脱去衣服盘坐在冰面上,仰头望了望月色,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吴刚桂花树依稀可见。河上风很大,他一点都不觉得冷,血气对身体的强化效果显著,但是比起“寄生种”还差了很多,他力气更大,跑得更快,跳得更远,但无法像蜘蛛一样倒悬在天花板上,也无法躲避近在咫尺的子弹。
四下里万籁俱寂,唯有静水流深,周吉摸了摸小腹,血气盘踞的地方鼓起一个小疙瘩,微微跳动,像缩小很多倍的肉瘤。他不再犹豫,从药瓶中倒出血晶,含入口中,血气如脱缰的野马涌入体内,冲刷着小腹内那一缕盘踞的血气,下一刻散作无数暖流。他的呼吸戛然而止,心跳放缓,血液越流越慢,整个人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仿佛灵魂从现世抽离,留下一具毫无生机的肉身。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短短十来秒,灵魂倏然归位,周吉呻吟一声吐出血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跳如擂鼓,耳畔嗡嗡作响,眼冒金星,一阵阵犯恶心。“陈素真”给他的“法门”效果显著,他猜到来自手枪打火机的主人,那个鬓发稀疏、老态龙钟的“寄生种”,它能遮掩自己的气息,就连水云锡罐都无法察觉。
对“寄生种”来说,这是个“鸡肋”的能力,它不被重视也理所当然,不过周吉并不嫌弃,就像“变种人”,再“鸡肋”的能力,只要用得好,也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然而这种“修炼的法门”似乎对他不大友好,持续的时间很短,对身体反噬也很强烈,歇了很长时间,他还有些隐隐不适,就像晕车一样。
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晕车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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