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回到:「这酒只是我添了一些灵药,虽然不是来自九天之上,却是再也没有了,这是最后一碗。」
想到老道士的警告,李修元吓了一跳,哪敢再跟这家伙多说?
便是高渐离喝了这碗酒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敢再擅作主张了。
开什么玩笑,且不是眼下的他跟小黑两人不在一起,还有许多大事件没有经历,怎么可以被这里的天道在脚踢出去?
那不是白来一回了?
高渐离闻言哈哈一笑道:「我却从这碗酒里嗅到了浓浓的岁月之力,想必是掌柜珍藏了无数个年头的宝贝,在下心领了。」
说完端着碗喝了一大口,感觉着一道烈火从喉咙一直往肚里烧去,暗呼痛快之下,又喝了一口。
谁知这一喝便一发不可收拾,在李修元目瞪口呆之中,一口一口地把一大碗灵酒喝光。
然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笑道:「好一个有酒心欢悦,欢悦生美德,真是一碗世间绝无仅有的美酒。」
李修元一见之下,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他看来,或许自己的师父已经知道了答案,才会任由自己给眼前这家伙喝下天山上的灵酒。
否则,能让明惠师兄破境的灵酒,又怎么可能对高渐离没有一点用处?
唯一解释,便是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了。
便是自己,也改变不了眼前这家伙的最后命运,呜呼,李修元顿时有一种悲从中来的苦涩。
心道既然不能改变你,何必让我遇见你,这不是变着花样来折磨我?
高渐离哪里知道李修元的一颗心思已经飞到了九天之上?
喝了一碗来自天山的灵酒,让他胸腹间热得不行。
于是大喝一声,踏到院子的中间,挥动拳头往空中轰去,连李修元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想要借着一双拳头,将灵酒中
巨大的药性散发开来。
呆呆地捧着一杯残茶,李修元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若非要让他用一件事情来发泄,恐怕只能弹奏那首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镇魂曲》了。
只是心乱如麻的他,哪有心思于当下抚琴一曲。
怔怔地,旋即又叹息了起来,身为过客的自己,便是有再厉害的修为,终究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唯一能让他感到欣慰的是,眼下的徐福和赵猛倒是得到自己的机缘。
看来这方天道已经默许他对徐福做的那些微小而又不凡的改变。
或许,等到了海边,他便可以接着动手,去改造这些孩子们的体质了。
既然这些孩子最终都要跟着徐福离开大秦帝国,自然也不会影响一这一方天道的平衡。
看来往后,真的如老道士说的那般,不能让这样的灵酒出现在这方世界了。
高渐离一声高过一声,一拳快过一拳,在院子里流了半个时辰的汗水,这才去打了一盆水,将自己洗漱了一番。
来到桌前坐下,看着李修元叹了一口气道:「可惜这样的美酒,这得再配上一大盆肉食,才过瘾啊。」
「天地有缺,我们做人也是。」
李修元眉头微皱,轻声说道:「人活一世,偶尔有些小小的遗憾,或许才会在漫漫的岁月里有一丝美好的回忆。」
他这句话却是说给自己听的。
怕是往后的年年岁岁,他都忘不了眼前的一瞬间。
大燕琴师高渐离在喝了自己一碗灵酒之后,竟然无福消受这天地精华,竟然要借着一拳一脚,将这些珍贵的药力化开。
便是剩下的那一些药力,最后也只能被他强悍的血肉所吸收了。
悲莫悲兮,便是游荡于诸天的李修元,也有力不从心的一刻。
沉默了许久,李修元轻声说道:「高先生,我们呆上几日,就要往海边而去,你将意欲何往?」
难得遇上一个知间,李修元自然不想伯牙于子期,便一分手,就是再见无期。
既然这家伙于修行一道无缘,他不介意这一路过去,跟他多呆几天。
且不说抚琴抒怀,便是喝上几天酒,畅快地聊上几日,也是一件美事。
高渐离想了想,幽幽地说道:「难得遇上掌柜,我便陪你到薛郡吧,到了那里我们再分开,我要回大燕了。」
李修元一时默然,静静地说道:「能够跟先生一路同行,当是李修元终生难忘之事,谢谢先生的一番美意。」
高渐离摇了摇头,哈哈笑道:「李掌柜放心,终有一日,我会去皇城看看,到时候再找掌柜痛饮三天三夜。」
李修元轻叹一声道:「我的小店不太出名,在锦观坊一路过去四十七号,闲来酒肆便是我的家了。」
「闲来酒肆?」
高渐离抚掌赞道:「好一个闲来,我见过的酒肆不计其数,当数掌柜起的这个名字最有意思。」
李修元心里悲叹,看着他淡淡地回道:「人生不过一场梦,闲来且饮一壶酒。」
闲来,自己便在闲来之时,笑看大秦帝国的风云变幻。
默送燕赵男儿慷慨赴死,民不畏死,天子奈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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