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个云起寺笼罩在浓浓的佛光之中,天空回响着庄严的经文时。
石阶上的华生却如佛台上的诸佛一般怔怔地定在了石阶之上。
此时,背上的降魔之剑不再如山一般沉重,脚下石阶上的佛经也不再似千支针刺在他的身体里面。
此时的华生脑海一片空明。
如此此时云起寺里的佛光散开,如果此刻了尘抬起头来,就会发现当下的问天峰已经化为一尊齐天的金佛。
齐天的金佛散发出浓浓的金光,往山下的云起寺弥漫而去。
当下空明无我的华生已经身化大山,他便是问天峰,自然也是那尊千万年不曾出现的神佛。
华玉没有看到这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神迹,因为小院里已经弥漫了浓浓的佛光。
了尘没有看见,因为他已经被自己弟子创造出来的神迹深深地震惊了。
当下的他,只有一遍一遍将佛经诵出。
云起寺里的众僧也没能看见问天峰的神佛,因为他们的眼睛里只能头上的佛光,耳里的佛经声音。
只有白须老僧走出佛堂,望向问天峰的神佛拈花微笑,双手合十轻声呢喃:“愿闻道。”
几乎就在当下的一刹那,山道上的万千经文,化为一道道金光,飞向身化神佛的华生。
于是,闭着双眼、空明之中的华生,抬起受伤的左腿拾级而上。
每当他往上踏出一步,便有一道金光飞进他的身体之中。
正如了尘说的那样,十一岁的华生依旧生就一双天眼,闭上眼睛的他,放空心神的他,步步生莲,一步一步,往问天峰顶而去。
不快不慢,不疾不徐。
如神佛漫游人间,拾级而上,以手拈花,步步往天空走去。
昨日的华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在未时一刻爬上问天峰顶。
而今日身化大山,身化神佛的华生于辰时离开小院,辰时一刻开始登山,于将近午时爬到问天峰的半山腰……
而当他闻道之后,身化大山之下再登山,来到问天峰顶,不过是午时一刻。
天空骄阳静静地照在他的身上,如行走人间的神佛。
登上峰顶的华生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跌坐白塔之产拈花微笑,右手摊开,化为神佛俯视这一方天地。
便在这刹那之间,只见华生背后的降魔剑有一道淡淡的金光往白塔蔓延而去。
未及片刻,只见白塔发出一声清鸣,塔身无数蝌蚪文字,纷纷化为一个个金光闪闪的经文涌出。
在白塔的上空盘旋了三转之后,最后纷纷往华生的身体涌去。
白塔在问天峰存在了千百年,却从来无人能悟出其中剑意。
无论是山佛堂里的了尘,还是行走在云起寺里的白须老僧,皆没有看见当下的一幕……
白塔上的剑法,被降魔剑激活的刹那之间,华为千万道金光,飞入了华生的身体之中。
融入到他的血肉之中,烙印在他全身的骨骼里面。
便是当下的华生也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是神剑入体,一切只等着一个合适的契机,便能觉醒无上剑法。
跌坐在地的华生身化神佛,不知过去了多久。
直到漫天的金光渐渐消失,直到白塔上的金光尽数没入他的身体之后,才静静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白塔一时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前一刻,他还在半山石阶上聆听师父说法,怎么再睁开眼睛便已经来到了问天峰顶。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浑身上下并没有昨天那样死不如死的痛楚,难不成听了师父的一番话,然后便一路梦游来到了峰顶?
只是他的惊恐不仅如此,因为化发现自己的修为也从昨天夜里的聚气七层,突然一下子到了巅峰之境。
只差临门一脚,便能筑基了。
怔怔地,望着白塔上的蝌蚪文,华生喃喃说道:“师父,为何弟子走着走着便到了山顶,走着走着便破了两境?”
山下佛堂里的了尘闻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一会下山,先来佛堂喝杯茶,为师有事跟你细说。”
便是眼下的了尘,也不知道该不该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告诉自己这个宝贝弟子,想来想去,他要先问问师兄再作决定。
华生一愣,随后试着伸展了一下手脚,然后嘿嘿笑了起来。
“师父等着我,今日应该能早些回到山下。”
说完起身往山下走去,既然师父找自己有事,便不能贪恋山顶的风光,这日子长着,往后再慢慢看。
离开的华生很是坚决,并没有回头往凉亭的白塔看上一眼。
倘若他此时回头,便会发现此时的白塔令人化为一座神佛,正在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刚刚转身离开的弟子。
谁说人间无佛?
佛在人间,佛无处不在,只是凡人不肯轻易回头。
有云道:“回头遇佛,只是因为世人都喜欢头撞南墙而不回。”
今日下山,华生比昨天少花了许多时间,虽然身上的降魔剑依旧沉重无比,但是石阶上的佛经却不再打扰他的修行。
而华生一门心思都在佛堂师父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神奇的现象。
佛堂中的了尘望着虚空轻声问道:“师弟,我要如何跟华生讲述今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