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摇头道:“此事怕是会麻烦,沈安的性子看似和气,可骨子里却是最为执拗,当初为了包拯出手,如今为了太学他可愿意忍耐吗?这样,老夫记得他的那个学生叫做苏晏的,在包拯的身边做事,把他弄到杭州市舶司去,那边的判官叫回来,让苏晏顶上,如何?”
这是一巴掌之后的甜瓜,曾公亮点头,欧阳修点头。
三个宰辅一起点头,又不是什么大事,赵曙不会反对,于是此事就算是定下了。
韩琦看了委顿的欧阳修一眼,觉得自己刚才过火了些,就送了杯茶过去,缓和了些语气:“此事老夫去和沈安说。”
“相公……”
门外有人来禀告道:“诸位相公,沈安刚离开太学,带走了十三名学生和一些杂物……”
欧阳修刚接过茶杯,听到这话不禁苦笑道:“他竟然走了吗?老夫却是枉做小人,何其不堪啊!”
曾公亮低头叹息:“他竟然这般决绝吗?”
他们只是暗示了一下,可没想到沈安竟然会选择撤离太学。
“太学是他一手弄起来的,如今他就带走了十余人,你们可满意了吗?”
韩琦冷冷的道:“现在还有人说沈安会驳斥,可他没有驳斥,他沉默着就走了。”
……
“沈安走了?”
赵曙觉得自己完全猜错了那个年轻人的心思。
他以为沈安会坚持留下来,然后在太学不断扩张影响力,最终利用杂学成就自己的历史地位。
可他竟然走了?
陈忠珩苦着脸道:“他就带走了专门学杂学的十多个学生,还有些杂物,就这么走了。”
赵顼微笑道:“爹爹,孩儿果然没猜错他,他就是这么个性子,看似和气的谁都能做朋友,可那是你没有触怒他,所以他很好说话……”
赵曙苦笑道:“一旦触怒了他,他就会这般决绝吗?”
“对。”
赵顼看样子很高兴:“那些人低估了他,所以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可离开太学之后,他和那十余名学生能有多大的成就?”
赵曙觉得沈安还是太年轻了些,被人一激就怒了。换做是那些老鬼,他们定然会不动声色,等时机到了再说。
赵顼笑的很是腹黑:“爹爹,您不知道杂学的厉害。”
“什么意思?”
“杂学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
“杂学只是杂学,咱们用能用证明过的现象和发明来彰显自己的地位,但不要用杂学去掺和朝政,那样不好。”
沈家,沈安在给学生们介绍情况。
这些学生就是他以后的班底,等王雱回来后,这个班底会更为强大。
学生们看似很坚韧,很不屈,但沈安知道,他们的情绪会波动,这些年轻人会彷徨。
“杂学……不要以为你们学的那些就是杂学,太浅薄。”
沈安指着天空说道:“知道苍穹之上有一层东西在保护着我们吗?若是没有这层东西的存在,太阳的光线能杀死我们……”
“知道地底下是什么吗?岩浆,我们就住在一个大球上,而大球的中间是炽热的岩浆。”
“知道人有多复杂吗?”
沈安指着大脑说道:“无数经络联络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我们脑子里想什么,为何手脚就会跟着这个想法去动?怎么来的?”
“地龙翻身让人惊惧,可谁知道原因?要知道原因,你就得知道咱们的脚下是什么构造。”
沈安笑吟吟的道:“想知道吗?”
“想。”
十三个学生齐声高喊,引得曾二梅从自己的屋里出来看。
新婚之后的曾二梅看着焕然一新,整个人仿佛是被从内到外清洗了一遍,虽然依旧丑,可精神却大为不同。
沈安很是自信的说道:“想知道,那么杂学会告诉你们答案。”
杨彦问道:“待诏,杂学真的有那么多学识吗?”
“当然。”
杨彦继续问道:“那您是怎么学会那么多学识的?”
这个问题很给力,从沈安的履历来看,他应当是学了几年杂学就有了现在的根底。
几年就学会了足以开宗立派的学识,这个也太吓人了吧?
而且沈安看着也很普通,没有什么王八之气,不像是高人啊!
沈安笑道:“某只是随便学了学。”
这话他说的一点都不心虚,完全忘记了前世头悬梁,锥刺股的苦读经历。
杨彦最后问道:“待诏,咱们以后怎么办?”
“开书院。”
“那书院叫做什么?”
“……”
沈安想了一下,“邙山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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