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释就是确有其事,顿时这些考生就沸腾了。
此次太学再度逆袭,竟然还是沈安的手笔?
这样的人就是天下最大的名师啊!
沈安被团团围住了,赵仲鍼在二楼喊道:“救他出来!”
闻讯赶来的皇城司军士们奋力挤了进去,等他们艰难的把沈安救出来时,都狼狈的好似刚和敌军大战一场。
沈安的外衣不知道被谁给剥走了,鞋子也掉了一只,头发散乱。
他面无人色的道:“某下次再也不敢托大了。”
他急匆匆的回到家中,杨卓雪也得了消息,和果果在后院等候。
“恭喜官人。”
“恭喜哥哥。”
气氛很欢快,可沈安狼狈的模样让果果有些好奇:“哥哥,你被人打了吗?”
“没有,是被人那个啥……崇拜了。”
追星族要不得啊!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今日的事。
三十八人,这就是三十八个官员,未来他们会被放到各处为官,这就是新政的坚定支持者。
王安石的新政被群起而攻之,不管是朝堂还是下面,既得利益者的反扑之凶狠,出乎了他的预料。
当然,这个和赵仲鍼的判断失误有关系。
“安北兄!”
刚想到赵仲鍼,他就来了。
“你没事吧?”
先前沈安的遭遇太过惨烈,赵仲鍼这才知道亲民也是有代价的,若是安保不得力,随时都会把好事变成坏事。
“没事。”
沈安带他去了书房,正色道:“有事和你说。”
这样的沈安少见,赵仲鍼端坐好了,仔细听着。
“知道庆历新政为何失败吗?”
“太仓促。”
“还有呢?”
“还有……”
沈安盯着他,认真的道:“这个大宋是士大夫的,明白吗?”
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是赵家人的口号,并付诸实施。
“当他们发现新政在破坏他们的利益时,仲鍼,他们就会变成反对者,用各种手段去反对、去破坏新政,所以你要有准备。”
“各种手段?”
赵仲鍼显然并未认识到这里面的残酷。
“对,各种手段!”
赵仲鍼若有所思的道:“当年范仲淹被斥责为朋党,于是黯然下台,这就是一种手段吧?”
“没错。”
沈安解释道:“范文正的新政还算是收敛的,所以他还能黯然下台,换个地方为官,若是太过激烈,你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赵仲鍼皱眉道:“他们能干些什么?”
沈安淡淡的道:“想想庆历年间宫中的那次谋逆。”
赵仲鍼悚然而惊。
他的眼中多了厉色:“那些人胆子真大,该弄死他们!”
“他们多不胜数,你怎么弄的完?”
沈安没好气的道:“说这些只是在告诉你,莫要轻视了那些对手。”
赵仲鍼郑重点头应了,“好,我回去要好好想想。”
这是好事,沈安很欣慰。
这个大宋看似不变,可实则在他的推动下渐渐在发生着变化。
灾民改厢军变了,朝中的负担减小了。
包拯还在,三司依旧稳固。
太学从胡瑗之后就没落了,可如今太学如日中天。
赵曙原先是个神经病,如今也好了不少,至少没发狂。
赵仲鍼原先是个小透明,他看到了大宋的危机,于是变成了愤青。
可愤怒没用,在沈安的影响下,他对大宋的问题认识更深刻了。如今就算沈安不在,他也不可能把大宋交给王安石去折腾。
而且他还有许多支持者。
这些都是变化啊!
“去,弄酒来!”
沈安心中欢喜,就叫人弄了酒来,和赵仲鍼在书房喝酒。
人逢喜事精神爽,两人边喝边聊,直至下午赵仲鍼才醺醺然回宫。
进了宫中后,他喝酒的模样被人发现了,有人悄然去告状。
“大王,小郎君今日出宫,喝多了……”
大佬,那赵仲鍼是把宫中当客店了,隔三差五就出去,不像话啊!
赵曙嗯了一声,边上的高滔滔却不乐意了。
“怎么出去喝酒了?这不是不许他喝酒吗?”
高滔滔急匆匆的想去看儿子,赵曙皱眉道:“回来!”
高滔滔不解的道:“官人,仲鍼现在不是那个孩子了,如何还能和以前一样和沈安厮混?您可知道这段时日那些人是怎么说的吗?他们说仲鍼跟着沈安胡混,不像是未来做皇子的模样,倒像是泼皮!”
赵曙淡淡的道:“泼皮……谁说的?”
“那些都这么说。”
“如今呢?”
高滔滔一怔,问道:“什么如今?”
赵曙放下书,揉揉眉心道:“今日省试放榜,太学过了三十八人。贡院前,沈安被人团团围住,无数人想拜他为师,无数人想进太学……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名师。”
这样的沈安,谁敢说赵仲鍼跟着他是胡混?
高滔滔愕然道:“天下第一名师……竟然这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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