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部微焦后,便翻个面继续煎。
温仲夏刚煎到第六个,温孟冬揉着眼睛,迷迷蒙蒙摸进厨房。
“阿姐,好香啊。”小家伙完全是被香味叫醒的,衣服都没系好就下了床。
温仲夏笑眯眯道:“香吧,快去刷牙洗脸,很快就能开吃了。”
温孟冬看着金黄的小圆饼,眼睛一亮,彻底清醒了,立马哒哒哒往外跑,抓起用马尾毛做成的刷牙子,快速的上下划拉两排小米牙。
徐袖打趣道:“别人是闻鸡起舞,我们家的冬儿是闻香起舞。”
不过这香味忒诱人,大人都忍不住,更别提小孩了。
过了一小会儿,九个土豆丝野葱饼完美出锅。
这饼金黄的色泽中夹杂着点点翠绿,外面焦焦脆脆,内里格外绵软。都说土豆是最白搭的食物,哪怕只加点盐,也好吃极了。
苞米糁子粥,徐袖是按照温仲夏教的方法煮,开水下锅,水不用多,边煮边搅动,煮至粘稠即可。
味淡清爽又解腻,吃完一个渗着油星子的土豆丝饼,再来上一口略微烫口的糁子粥,前胸后背都舒坦起来。
温孟冬吃得停不下来,奈何肚量有限,两个饼下去,小肚子就微微鼓起来。
温仲夏担心他胀食,在他眼巴巴的不舍中,把最后一个饼和徐袖一人一半。
饭毕,姑嫂二人又开始做爆米花。
温仲夏现在越来越得心应手,几乎能达到九成九爆出花。她只叹手上可用的调料太少,只能做一种口味,要是能做出巧克力和抹茶口味的,买卖会更好。
比照昨日卖的分量,她多做了一些,但也不敢盲目做太多。爆米花时间一长味道就变差,卖不完就砸手里了。
温仲夏三人还是在马道街相同的地点叫卖,今天比昨天开张更快些,还有几个是回头客。
客人抱怨:“小娘子你不知道,我昨日本来是准备当饭后小食吃的,可是一回去就被那帮小的抢光了,今天我要买两份,自己吃!”
温仲夏听得直想笑,这种零嘴确实主打一个吃了还想吃。
还有客人上来就说:“小娘子,你这爆米花是用苞米做的吧,我家老爷子伺候了十几年苞米地,吃一口就尝出味了。”
徐袖听到这话,心中一紧。
小姑子说过旁人要学爆米花很容易,但这也太快了吧,才第二天。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佩服,”温仲夏依然笑吟吟的,“不过我们这是小本买卖,还请不要宣扬才好。”
那客人摆摆手:“小娘子尽管放心,我们家不靠这个吃饭,但是既然我们能看出来,别人也能,我只是提个醒罢了。”
温仲夏暗暗咋舌,不愧是商品经济繁荣的朝代,老百姓都很有商业意识嘛。
第二日卖得很顺利,比昨日多挣了五十来文。
晚上到家,徐袖把温孟冬安顿睡觉后,姑嫂二人便就着油灯仔仔细细算了一遍。
除去买糖和油的成本,以及零碎的花销,她们手上现在共有五百四十八个铜钱。
徐袖喜滋滋的数了一遍又一遍,以前比这还多的钱也不是没见过,但这回不一样,这是他们自己挣的。
她把铜钱一个一个串到绳子上去,说道:“夏儿,咱们明天上午就把房钱给杨大娘送去,免得她临时变卦。”
温仲夏点头:“好,我再给她送点爆米花,人家确实缓了我们这些天。”
虽然他们签了赁屋契约,但东京最不缺租房的人,房客处于弱势的地位。要是碰上那黑心的房东,就算拿着契约说事有时也不顶用。
“只是可惜了,这半贯钱还没捂热呢就要飞了。”徐袖叹了口气。
温仲夏笑着把钱都推向她:“那嫂子今晚就搂着它一起睡吧,指定捂得热乎乎。”
“臭丫头,就知道打趣我。”
不过徐袖还真是攥着荷包睡的,防贼,安心。
……
杨氏的家离得不算远,隔着两条街。
温仲夏上门告知来意后,家丁便引着她往里走。
杨氏的丈夫姓吕,是东京老土著,现在的房产、田地都是祖上留下来的产业。
就算不做别的营生,光靠收租也够一家人开销。不说是豪门,也是个标准的富户。
按理说这么好的家境,她是不用次次亲自去收租的,派个管事的去处理就行,但有钱人的心思有时旁人很难懂。
就像上辈子温仲夏也见过手握好几栋楼的包租婆,非得要现金。每个月带着验钞机挨家挨户去收钱,乐此不疲。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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