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一片哗然。
交头接耳声不绝于耳,纷纷站起来看向徐槐这边。有听风就是雨的人,骂徐槐不要脸,骂刘翠花是破鞋。
也有人起哄,笑嘻嘻地嘲弄着慌乱无措,眼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滚的刘翠花。
十六岁刘翠花第一次出门,哪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一种有嘴说不清的急迫和恐惧。
她一下子想起了他们村,村西头的那家人。
就因为这家的女人被人说是偷汉子,上吊死了。
可村里的人还是不肯放过她,骂她是心虚才上吊的。
而且那家的男人,认为妻子上吊是天经地义的事,即便是没人能说得清,他妻子偷的男人是谁。
直到有一次,她听说是那家的男人,把女人活活勒死后,挂在了房梁上。
刘翠花身子发抖,脸色惨白,指着杨云芝说不出话来,她害怕自己也会被人勒死挂起来,更气愤杨云芝的血口喷人。
杨云芝啐了一口,吐在刘翠花脸上,煞有介事道:
“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想抵赖?要不然他怎么会把大氅给你穿,不给我穿?你们就是乱搞男女关系,公安同志,把他们抓起来!”
黄落落放下了手里的热土豆,缓缓站起来,冷着脸道:“杨云芝同志,你怎么胡说八道呢?我为什么没看到?”
“你当然没看到,睡得跟猪一样!”相比于刘翠花,杨云芝更讨厌黄落落。
仗着爷爷是干部,父母是知识分子,就觉得高人一等?
还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设祖国边疆?
呸!
你就是臭显摆!想当干部想疯了吧!假惺惺的,跟所有男人打打闹闹,不知廉耻。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昨晚大家都睡着后,那人把手伸进了女孩的裤子里,女的居然没反抗,还一脸享受,呸,不要脸!”
在过道另一边座位的女子,站起来指着徐槐和刘翠花,满脸嫌弃的指责着。
“站起来,跟我走!”英姿飒爽的女公安,冷着脸对徐槐抬抬手,又看向刘翠花,语气稍微缓和一些:“你也一起。”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刘翠花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她感受到全车厢都在看着她,一些人的骂声在她耳边如天雷一般,一些人的嘲笑,更是如刀子一般扎进她的心里。
“有没有我们会调查清楚的,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女公安道。
“我……我不活了!”刘翠花一头撞向车窗玻璃。
砰!
一声闷响!
刘翠花的头撞在了徐槐手掌上,徐槐的手背磕在车窗玻璃上,疼地他眼角直抽抽。
徐槐面无表情道: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如果一头撞死,正好她想怎么污蔑你,就怎么污蔑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刘翠花悲恸大哭。
徐槐把刘翠花交给黄落落,掷地有声道:
“伟大的主席教育我们,放弃和认命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下坡路,在任何一个你没有察觉的时刻,包括现在,通过行动去改变命运的机会,一直都存在!”
“所以,我们要敢于斗争,要勇于斗争,你死了,谁来跟坏人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