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旗人!
那这玩意怕是从别处来的。
“寄卖?”韦老七试探问道。
“急用钱抓药救命,给个价吧。”
张哲林扶着凳子,动作缓慢地坐在韦老七旁边,饶是如此,还是牵动了背后的伤,疼的他咬牙切齿,从牙缝中倒吸冷气。
他后背的烧伤并未痊愈,有鸡蛋大小的一块皮肤,伤的太狠,一直无法痊愈,慢慢溃烂发脓,如今已经蔓延有海碗大小。
彻夜彻夜的疼痛难忍。
可是腿上的伤,又让他无法久站。
张哲林忍着痛,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红宝石。
韦老七倒吸一口二锅头。
那颗鸽血红红宝石,是顶戴花翎中的顶戴宝石。
而红宝石的顶戴珠子,只有亲王之下到子爵爵位的,以及一品大员才有资格佩戴。
其中鸽血红最为稀有,绝对是稀世珍宝。
这家伙从哪来的这么多好东西?不会是贼赃吧?!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韦老七压住心底的惊讶,随意瞥了一眼,不冷不淡道:
“东西嘛,都有点普通,给你三块钱吧。”
张哲林露出几分失落之色,咳嗽几声后,有气无力,尽量少说字:
“家里还有好东西,多给几块,东西全给你。”
嘿!真是个棒槌!
这玩意别说多给你几块钱,就是给你三五十我也愿意,转手卖给徐公安,高低能赚一点。
而且你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这些东西怕来路不正!
正好又能敲一笔!
“家里什么东西?”韦老七假装不感兴趣。
“老辈留下的……咳咳咳……瓶瓶罐罐……”张哲林一句话断断续续,捂着口鼻咳嗽不止,韦老七眼尖,看见张哲林收起的手帕上,有一口老血。
病痨鬼,不会传染吧?
“小兄弟,你要卖给商店的话,就是三块钱,商店也得赚一点不是,这样,你出去在外面等我,我也就是看你可怜,再多给你两块。”
“十块,需要钱抓药。”
韦老七一跺脚:“行,你在路口等着,我一会找你。”
张哲林颤颤巍巍地离开信托商店后,枯瘦如柴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笑意。
他走两步歇一步,往路口走去,一位大姐牵着三岁的女儿路过时,看见张哲林的模样,好心问道:
“同志,要帮忙吗?”
张哲林喘着气没有回答,目光柔和地落在小女孩身上,他在想如果大姐没死的话,肚子里的孩子,也该这么大了吧。
二姐马上也要结婚了,孩子起码也得有一个了吧。
电光火石间,张哲林脑海中闪过那一晚的血腥画面。
耳边缭绕着大姐和二姐的哭喊求饶,弟弟妹妹在血泊中,惊恐爬行,那几个畜生疯狂颠笑,糟践他的两个姐姐,以及两个姐姐看向他时,绝望的眼神。
突然,画面又变成了窜天大火,火借风势猎猎作响,他拼了命的想要爬出火海……
“同志?”那位大姐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张哲林猛然清醒,狰狞的五官慢慢放松下来。每一天每一刻,那些画面总是在他眼前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