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卢,你的身份和你的技术无关,紫禁城都能留你,不就是看中你独一无二的技术吗。”
“紫禁城都能容你,我怎么不行?”
“有了你的技术,以后孩子们也好保护文化遗产,为国家做贡献。”
“你要愿意的话,以后每个星期来传授半天课。”
嗯,绝对不是为了捡漏啊什么的。
卢象升老泪纵横:“只要手艺传下去,对得起祖师爷,我就死而无憾……”
“注意言辞,什么祖师爷,你这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徐槐敲桌子,你们这些坏分子,思想觉悟不行啊。
“对对对,小徐同志说的对。”卢象升讪讪一笑,眼角皱纹能夹死苍蝇。
“现在说吧,是谁把田黄三连玺掉包的?”
卢象升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然道:“我不知道,但我怀疑是那天金器被盗时候,被掉包的。”
“有人往你办公桌里塞死老鼠,你就不怀疑是监守自盗?”
卢象升犹豫片刻:“我不敢怀疑啊,我啥身份小徐同志你也知道。”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现在,你就当自己是我徐槐的线人,说说吧,你怀疑谁。”徐槐问道。
身份还能自己给?
卢象升凑到徐槐身边,压低声音道:
“我怀疑是包敬,包敬以前是琉璃厂的掌眼大师傅,和我一样,50年进了紫禁城工作,一直跟我作对。”
徐槐皱眉:“有证据吗?”
“以前被我做旧的一幅画打过眼,我怀疑他怀恨在心。”卢象升小小得意一下。
徐槐怀疑这老头在故意炫耀,他的做旧水平:
“我是问你为什么怀疑包敬?你不会想公报私仇吧。”
“我这身份,我敢得罪谁啊!”
卢象升瞬间愁眉苦脸,跟变脸大师似的:
“你听我说,我怀疑他是有理由的,我师父有三个徒弟,分别传授了我们三门手艺。”
“我大师兄是专门金石玉器做旧的、我二师兄是陶瓷、杂项、我是专攻书画,我们三师兄弟当年叱咤风云,全国流通的各类文物赝品,有一半出自我们师兄弟之手……”
“咳咳。跑题了。”
“中秋节的时候,我偷偷去看望我大师兄了,他跟我提了一嘴,包敬曾找过他,想让他重操旧业,做一个田黄三连玺,愿意给五根大黄鱼,被我大师兄拒绝了。”
好嘛!这叫术业有专攻?
话说你师父挺牛逼啊,集各家所长于一身,教出你们三个非物质文化祸害。
“你不早说,你大师兄在哪,明天让他配合我们工作。”
卢象升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两行老泪扑簌簌,顺着满脸褶子七拐八拐落下来,喉咙里跟卡了老痰似的:
“我大师兄,没了!”
“死了?”你这套路也太电视剧了吧?刚有线索人就死了!徐槐呲牙:“怎么死的?”
“头天晚上还好好的,睡一觉就没了。”
卢象升抹了把眼泪,紧紧抓住徐槐的手:
“小徐同志,我大师兄就因为没有帮忙,莫名其妙就死了,前几天我都没在意,以为我大师兄身体不行,还伤心了好几天。”
“直到我今天早上发现,田黄三连玺是赝品,我才意识到,我大师兄死的蹊跷,你说,我能不怕吗,更何况我还收到了死亡威胁。”
徐槐推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卢象升,把手里的鼻涕摸在他肩膀上,嫌弃道:“今天早上你怎么发现的?当时谁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