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沉默了。
秀芙沉默了。
朱杏儿也沉默了。
怎么,她们看起来很傻吗?
一个人哪里不昏迷,非要捡着必经之路昏迷。这也就算了,哪个人捡着弟子玉牌是光明正大地挂在腰间的呢,她们三可都是宝宝贝贝地揣在胸口处,不敢让别人看见。
而且他摔倒的姿势怎么格外完美,恰好把弟子玉牌展露出来了?
种种巧合汇聚在一起,不是陷阱又是什么?
三人都不用眼神示意,一路走来的默契让她们掉头就跑。
地上的竹枝被脚步碾碎发出吱呀的声响,几乎是同一时间,竹林中冒出十多个人头,为首的王五儿大喊道:“不好,她们要跑,追上去!”
苏晴听了,只得更努力地埋头狂奔。
“朝林子里绕,别去山洞!”
山洞开阔,又没遮挡物,简直像一条笔直的跑道,太容易被追上了。
往林子里绕路,说不定还有希望逃脱。
她率先离开了秀芙和朱杏儿,向左边跑去,希望能引开一些追兵。
秀芙也向右跑去。
三人兵分三路。
但话是这么说,实践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体育一般,八百米只是勉强及格的水平,从小又不是山里野里玩着长大的,对山林也不熟悉。因此,还没绕后面的人两下,她就有些慌不择路了。
到底要往哪里跑才对,她不知道。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苏晴心砰砰地跳,眼前景色颠簸,到处都是裸露的树根。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竟有三个粗粗壮壮的小子在追她,而他们离她也不过堪堪一臂的距离。
她努力在竹林中穿梭,左右绕圈。却还是被人赶上,一把抓住袖子拽住。另外两人见状,立马从两侧包围过来,压住她两条手臂,把她制住了。
热气上涌,苏晴脸涨得发红,她从全神贯注的逃跑中惊醒过来,这才听到朱杏儿梗着脖子,怒气冲冲地发狠:“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她生气了,苏晴反倒冷静下来了。
朱杏儿这一听就是气话,她应当是拿捏了这群人不敢对她们怎么样。要是真的能伤害她们,她才不敢说这种话呢。
苏晴找起了秀芙,不知道她有没有逃脱掉。三人跑掉一个也行啊。
秀芙的确坚持得比她们更久些。不过,后来,她跑得没了气力,见苏晴和朱杏儿都被擒住了,觉得自己一人肯定走不下去,不如留下来有难同享,三人一起说不定还能想想办法,便也慢慢停下脚步,不挣扎地被逮住了。
三人就这样被押到了领头的王五儿面前。
这王五儿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人长得也精瘦,皮肤晒得黑黑的,十足的乡野小子。但他眼睛黑白分明,看人时带着精光,不像是蠢蠢笨笨之人。
苏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他讲通道理,但总要尝试一下。
“我们没招惹你们。”她强调道:“也没去抢那块玉牌。我们姐妹三人只想赶路,从不参与这些纷争。你何必和我们过不去,伤了和气?”
王五儿只笑眯眯地玩着一节树枝:“你们要是抢玉牌,就说明你们活该被我们抢,若是不抢,就说明不缺玉牌,也该被我们抢。”
这一通混账无赖的话说下来,苏晴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合着她们轮到他手上,便只能任由他宰割了。
她知道王五儿想要什么,聚集了这么一行人行事肯定得给人些好处。估计就是承诺人手一个玉牌。
“我们把玉牌交给你,就放我们走,如何?”
苏晴想到身上多出来的三块玉牌。
但王五儿并不买账,反而叫他妹妹,“六儿,你去搜她们的身,仔细点!”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黄头发的女孩,虽然黑黑瘦瘦,但力气出奇的大,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干惯了农活。
“哥!”她用狡黠而渴望的眼神不断去瞄朱杏儿耳朵边小小的银耳坠子。
王五儿笑骂了她一声,“我知道,少不了你的。”
六儿这才笑了,她翻着苏晴的衣服,下手毫不客气。
很快就找出了两块玉牌。
王五儿惊奇地挑眉,看苏晴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六儿又从秀芙和朱杏儿身上翻到了剩下的四块玉牌。她下手没轻没重,朱杏儿本就火气大。趁六儿翻找时,恨恨地一口咬住她的手腕。
六儿吃痛地叫了起来,她也不惯着她,对准朱杏儿腰间的嫩肉就是一掐。
朱杏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悻悻地松了口。
三人全部家当都被扒走了,包括干粮和那壶省着喝的蜂蜜水。
朱杏儿身上的余钱也被搜罗走了。她花大价钱买的簪子,也被六儿抢了过来,得意洋洋地插在了自己的头上。耳边的银坠子自然也没逃过,只不过王六儿并没有耳洞,所以小心地藏在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