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黑蒙蒙。
今日月光皎洁。
刘正友晚上睡得有些不踏实。
倒不是别的,只是因为白天答应了谢昭帮着留意,因此这一整晚都迷迷糊糊睡得不沉。
爱人唐英也是。
年纪大了,觉也少,翻来覆去睡不着,三点钟的时候,她干脆起床穿衣裳。
“你去哪儿?”
刘正友问道。
唐英摆摆手,轻声道:“你先睡,我睡不着,起来做饭,整理一下报纸。”
刘正友没吭声。
十分钟后,爱人下楼,他心里头倒是放下了一件事儿,居然出奇的睡沉了。
唐英起来之后就开始干活。
把粥熬下去,又点了一盏小灯,开始整理报刊。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就在她快要整理完成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些动静。
窸窸窣窣的。
像是有人推着板车过去。
这年头,街道门面的门全都是木板,一扇垒着一扇,扣在上下水泥浇灌成的轨道里。
门缝很大,一点都不隔音。
外头那板车显然很沉,压得地面上的小石子儿都飞崩起来,砸到了门上。
唐英一怔,很快反应过来。
她心里直打鼓,又害怕又紧张,可还是赶紧手忙脚乱将灯灭了,而后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将脑袋凑到缝隙里看。
果然有人。
清晨的朝霞不算很亮,但是却足够她看清两人的面孔。
两个年轻小伙,拉着板车,板车上有几大桶泔水,停在隔壁85号铺子的旁边。
而后。
一桶接着一桶泔水倒在地上。
发出阵阵恶臭。
两人动作很快,整整三大桶泔水,倒完了一把将桶扔在了板车上,掉头就跑。
唐英眉头皱了起来。
这两个年轻人,脸倒是看清楚了,可是她不认识啊!
而此刻。
倒完泔水的两人,推着板车,一路小跑,直到离开了春水街才猛地松了口气。
“呼!他妈的,总算出口气!”
葛青狠狠踹了一脚板车,从路边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扔进嘴里嚼着,脸上兴奋交织着激动,浑身上下都只有一个字——爽!
那几天,自己被警告完了,又被教育了一顿。
一开始害怕狠了,可是后来回去之后,仔仔细细一想,就觉着这事儿不太对劲。
自个儿钱没拿着,还倒欠谢昭?
而再一打听,知道铺子就是谢昭的后,葛青算是彻底明白。
他被人彻头彻尾算计了。
于是。
他躲躲藏藏这些天,总算是逮着机会,狠狠报复一番。
“咱们藏好些,别被抓了,那王八羔子,心眼多,和那个当公安的又有点关系,万一被抓着可就麻烦。”
另一个年轻人不是别人。
是张二娃。
上次聚众闹事,抓进去进行教育,蹲了七八天,被揍了好几顿,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
心里头憋着火,养了这些天,一能活动了他就直接钻县城里头来了。
在瞧见谢昭居然要开新铺子。
他哪儿还忍得了?
自个儿从小到大,都是家族里捧着护着,在向阳镇更是横着走!
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
再加上葛青常年在向阳镇赌博,因此,两人一碰面,聊了几句,就合计到了一起。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