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花,多少年了咋瞧见我还这样儿?你妈当年生病,靠着你做衣裳挣钱治病,我哪儿能不知道这事儿?你就算要跟着我走,我都不会让的,甭想着这事儿了,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孙兆兴摆摆手。
叶玲花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哽咽着,又喊了两声,赶紧抬手擦了擦眼,露出了笑脸。
身后跟着来的女工们一下子松了一大口气。
“哎呀,就是,咱孙哥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这些年见着也没不和咱们说话!都是咱们想多了!”
“是呀!孙哥,今儿个喊我们几个过来有啥事儿?只要孙哥开口,我们几个指定帮忙!”
“就是!有啥事儿您就说!咱们几个都欠了您的情,我爹说了,前些日子他腿疼,还是您带着去卫生院看的呢!”
……
人群闹哄哄的。
孙兆兴摆摆手,示意了一下,她们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他往旁边侧开,露出身后跟着的谢昭,“这人你们眼熟不眼熟?”
谢昭乖巧站着,对着众人露出笑脸。
“姐,是我。”
女工们齐刷刷一愣。
“是陈……谢昭?”
“咋是你?”
“你不是被陈东海……”
那人话没说完,被隔壁的女工伸手推了推,当下几人齐齐不吱声了。
孙兆兴扭头看了谢昭一眼。
啧。
原本他还对谢昭说的事儿抱了点怀疑,毕竟电视都不敢这么演,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这些女工,最小的三十,最大的四十多。
谢昭虽然去工厂去的少,但是好歹也去,而且都是向阳镇一起去湖东县的,多多少少都眼熟。
更何况换子风波闹这么大。
再加上陈启明三天两头去厂子里显摆。
她们想不知道都难。
“今天是我让兴叔找你们来的,各位姐姐婶子们,我和陈东海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说。”
谢昭笑道:“今天来只有一件事儿,我想在向阳镇办厂,制衣厂,地址还是老地址,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回来跟着我干?”
谢昭话说完,女工们齐刷刷愣住了。
紧接着,是诡异的沉默。
啥玩意儿?
在向阳镇办制衣厂?
还让她们回来?
叶玲花艰难的挤了个笑脸出来,看向孙兆兴,“孙哥,这事儿真不是我们不愿意干,实在是,实在是……难啊!”
她们干了这么些年,虽然向阳镇和湖东县两地来回奔波麻烦,但是好歹稳定,有口饭吃。
谢昭才几岁?
办厂?
让她们回来?
简直是天方夜谭!
谢昭倒也不急。
他继续道:“各位,我知道这事儿难做决定,但是你们听我说一说。”
谢昭一字一句,将利弊分析给她们听。
“东海制衣厂这些年是怎么对你们的,我不用说,你们心里都有数,欺熟,对不对?”
谢昭一句话击中要害。
几人又沉默了。
对。
欺熟。
陈东海这人,没什么人情味儿,厂子里人一多,尤其是湖东县新招的女制衣工多起来后,矛盾就出来了。
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
摆着法儿的欺负人。
于是,这一批向阳镇的女工们,按理来说是老人,该受到尊敬,可没想到去了湖东县,处处被人抱团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