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天山第三峰的阵法被于伯短暂破开,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被浓雾笼罩。
三清道人感到几分惊奇,低声道了几声“稀奇”,于伯似乎用了某种巧妙手法绕过阵眼,避免阵法的雷霆攻击,在不破阵的情况下闯入。
云晓道人仅只是一曲歌谣唱罢便率先离开,一句话没留。
三清道人则是飞身跃起,朝第三峰方向破空而去,面上掩不住喜色,他对于伯破开阵法的方式很感兴趣。
林去忧独自坐在第二峰山顶,一坐便是到深夜,好似一尊白衣雕像,静默无声。
期间,只有云晓道人送来几根红薯。
这模样停留在年少的道人性子也是古怪,将红薯放在一旁,又在林去忧身后寻了块空地便盘腿而坐。
怀中白胖猫慵懒蜷缩,眼珠不停打量着林去忧。
此刻,月色如水,满天星辰,夜空浩渺,万籁俱寂。
晚风拂过脸颊,云晓道人突然睁开眼,抬头望天,眼中蓦地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
他凝视那颗耀眼星辰,忽然转目看向下方,只见林去忧蹲坐在他面前,一手握着红薯。
第二峰山顶,昏暗寂寥,树影婆娑,这年轻白衣此刻身上有难以言喻气势乍现。
天宁太子咬了口红薯,问道:“养猫的,今日下午你所言的顺天应命,为何物?”
云晓道人目光平静,答道:“可以是日升月落,也可以是春去秋来。”
林去忧起身摇头道:“不过是胆怯者为自己编造说辞。”
云晓道人一愣,眼光闪烁,问道:“太子殿下此言何意?”
林去忧缓缓转身,俯瞰脚下山川溪流,轻声道:“天命就是喜欢一个姑娘,可有缘无分,明明就在面前,却拉不起她的手。”
云晓道人感慨:“这些贫道不懂。”
林去忧嘲笑道:“你也就懂煮红薯了。”
云晓道人沉默,抚摸怀中白猫,目光温柔,轻声道:“红薯是天下最好的东西。”
林去忧摇头道:“吃多放屁。”
云晓道人不可否认。
年轻白衣朝第三峰方向喃喃道:“将剑取回再来看您。”
说完便转身下山。
白猫探出脑袋,目送林去忧。
云晓道人低头看着怀中的猫,神色一柔再柔,轻声对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三清道人道:“今夜紫微星现世,师兄,当真人不可貌相,这次,确实是小道看走了眼。”
“龙本无相,师弟不必自责。”
三清道人轻笑,声音如风:“只是,太子殿下气机愈发浓厚,离武夫一境只有一步之遥。”
说罢,他叹气惋惜道:“多好的练武胚子,本应不问世事,选择一处清修之地沉淀,此番兴师动众,不知殿下会走到何许境地。”
云晓道人低头,翻转怀中的白猫,轻轻摩挲它肚皮,淡然道:“北帝城的剑一日不拔,殿下便可安稳一日。”
三清道人微微一笑,声音始终如春风温润:“过几日天玄峰登门拜访,要不去看看?”
云晓道人只是淡淡丢下一句,没兴趣,便朝茅草屋方向走去。
率先下山的林去忧朝山腰一处隐秘之地走去,那边有条险恶的瀑布溪流,正是锤炼自身的绝佳之所。
三年苦练拳法,又将游龙步修至小成,林去忧怎会不察觉体内的微妙变化。
那若隐若现的丹田真气,仿佛已触及瓶颈,只差临门一脚,便能突破,踏入武夫一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