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隽眸子漆黑而深沉,眸底暗云浮动,有疯狂被他极力压制着。
他以为,徐徐图之,一切自是水到渠成。
可是,裴怀钰竟然死而复生回来了,这令他措手不及。
他似从遥远的沙海艰难跋涉而来,眼看绿洲在望,曙光就在眼前。
可是,可是突然告诉他那不过是展现在他眼前的海市蜃楼。
将他最后一点希望给击碎。
他怎么允许,裴怀钰也不行!
裴梓隽手背上青筋鼓起,心中盛怒翻滚,不断叫嚣着各种疯狂的念头。
“大夫人她……”临风一眼看到主子眼底的猩红,染着戾气,心里一突。
大有他一个说不好,要将他给血溅当场的错觉。
临风吞咽了一口口水,打着些磕绊的道:“夫夫人她她骂了大爷……”
他话音落下,裴梓隽周身戾气收敛几分,眸底漆黑,无视前院的喜庆,直接往静院方向走去,淡漠道:“继续说。”
临风悄悄抹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细汗。
意料之内,情理之中的,主子在意的果然只有大夫人一个。
随之有些光火,气愤道:“大爷带着沈家大小姐一起回来的,而且两人育有一子一女,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大爷的意思是让夫人和沈家大小姐不分大小,就是平妻之意。
话虽如此说,可大爷的意思明显是让夫人尊沈大小姐为尊,”
裴梓隽眉峰微不可察的蹙了下,习惯性的捻着腰间挂的玉佩,“夫人是什么态度?”
他冷眸微眯,不由想起了十年前,嫂嫂成亲时,下人传说嫂嫂心悦大哥什么闲言碎语。
那时他总是和嫂嫂在一起,每次,嫂嫂听到了这些话,也不予理会。
裴梓隽一下攥紧玉佩,瞳仁漆黑如墨渊,里头似藏着嗜血的煞气,“平妻?呵,他怎么敢?”
别说平妻,就算是尊嫂嫂为尊,他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予欢已经是他的人了,就算予欢心中再有裴怀钰,他也不允!
临风眼看主子神色不对,立马道:“大夫人当场表明态度了,说是他们痴心妄想,她一个都不会答应。
可是很明显,老夫人和大爷都没当回事,这两天正庆贺,老夫人说是大肆操办为大爷去去晦气。
只是夫人这两天一直闭门没出,而且,夫人让文脂姑姑正在盘这十年来的账。
至于夫人的打算,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下头的人愚钝,说是看不出夫人的打算。”
突然,一声碎裂。
“欺人太甚!”裴梓隽一字一顿,四个字,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脚步不由加快了些,他如此珍爱这人,他裴怀钰算个什么东西。
敢如此欺辱嫂嫂?
临风刚刚隐约听到动静,心下有些疑惑。
似是有液体从他指缝中滴在地上。
临风低头看了看,竟是血迹,他面色一变,“主子,你的手……”
裴梓隽垂下乌眸,摊开手掌,看到手心里被他不小心捏碎的玉佩。
顿时面色难看,脚下步子更快,更急。
可在穿过侧门的时候,突然,一个绵软的身子跌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