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愿意白提供住处。
里正只好从中斡旋,召集了些家里还算宽敞的人过去,看看如何分配。
其中就有卫家。
慧娘同她说:“里正都和外乡人谈妥了,那些人住一夜愿意给三文钱,腾出屋子就行,要是管他们吃饭,钱再另算。”
谁不知卫家阿郎就是个无底洞啊,卫家能攒一文钱是一文钱。
虞听晚前世的记忆实在零碎,倒不知还有外乡人的事:“那叔是去领人回来的?”
慧娘微顿,视线看向不远处坐着,眼儿都不眨的魏昭,眼底染上了愁丝。
“家里是能住人。”
筱娘那间屋都空着许久了。
慧娘:“可我和他爹商量了许久,还是觉得不妥。”
“阿郎情况不好,我怕人多了,他不自在。”
虞听晚:……
你还担心你儿子腼腆?
慧娘:“家里多了人,事情也会多。里正是想照顾我们,可好意心领了,还是算了。”
入了灶屋,慧娘让虞听晚去烤火暖暖身子,自个儿则坐在木凳上处理河里抓到虾,动作利索地抽出虾线。
这些都是事先和施寡妇说好,要她备齐后提来的。
这肉酱用料足。除了肥瘦相间的肉外,还有豆子,紧实的虾肉,新鲜的鸡枞菌……
慧娘动作麻利:“等回头在家里用饭。”
虞听晚一听这话,就积极了。
“那婶儿,要给你剥蒜吗?”
“不了,仔细辣了你的手。”
虞听晚低头看看冻疮严重的手,有好几处开裂。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红了眼。
她在胡家,只会听到。
【“乡下人谁不是这样?你娇气什么?”】
她没再坚持,将篮子放下。
到底吃人嘴短,见慧娘没往这边看,虞听晚环视一圈,将篮子里的碗拿出来,快速地往卫家放碗碟的地儿塞。
做好这些,她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并不强烈。
可也没有善意。
虞听晚顺势看过去。
看到了不远处躺在椅子上,安安静静似没有存在感的魏昭。
他也不知躺在那里多久了。
卫家夫妻总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方才安心。
魏昭身上没有半点烟火气,死气沉沉又颓又丧。
反倒是那日在院子里淋雨说胡话时,才更想是个真人。
也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魏昭耷拉着眼皮和她对视。
哦,虞听晚看出了那是什么眼神。
看猴子表演的眼神。
不过,虞听晚也不和他计较。
被投喂过几次后,她觉得魏昭人还怪好的。
虞听晚便也不怕他。
小姑娘毫不吝啬地朝他笑了笑。
魏昭慢吞吞收回视线,去看手里抓着的平安符。
“诶呦。”
慧娘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说有什么忘记了,原来是忘记煎药了。”
她嗔:“阿郎,你怎不提醒娘?”
虞听晚:……
他药都倒了的,怎么可能提醒。
果然,虞听晚看到魏昭黝黑的眸子动了动,起了浓烈的抗拒之色。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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