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怎么样了?”蒲叙关切地问。
苏玉虚弱地摇摇头:“我没事,父亲,比起那数十万的血肉枯骨,这点伤不算什么。”
“要不,让花容回来照顾你?”
“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自己能行的,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您先去忙吧。”
蒲叙叹一口气,将东西都收拾好,满眼担忧地看了苏玉一眼,才走出房间。
苏玉走到屏风后面,一只手艰难地脱下衣服,换上一身干净衣物,走到镜子前坐下。
镜子里,苏玉面无血色,嘴唇发白,眼睛有些发红,带着一些血丝,但目光清明而坚定。
她仔细回想着今日宴会上发生的一切,才意识到梁墨这个人,不简单。
平日里,他身上有着京都纨绔都有的放荡不羁,言行举止离经叛道,惹人诟病。
他不喜欢舞刀弄枪,只和那些文人待在一起,甚至还被传有龙阳之好。
可今日在刺客行刺时,他的一套剑法打得行云流水,不露丝毫破绽,即便是在易安精心培养的死侍的剑下,也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可见他的武功有多高深。
而且,那些黑衣人,分明就是他提前安排在宴会上的,安排的目的是什么呢?
验自己?感觉没有太大的必要,在第一次认识之后,他就已经派人去查底细了。
引刺客现身?若是如此,是不是他们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还有十日科举考试就要开始了,苏玉啊,沉心静气,莫要心急。
咚咚咚。
“公子,老爷让小人给您送吃的过来。”
“进来吧。”苏玉收回思绪,走到桌子前坐下。
小厮推门而入,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出来放到苏玉面前。
“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是。”
小厮提着盒子退出去,苏玉抬头,从门缝中看见,外面天已大黑,原来竟已经过了一下午了。
她一只手拿起筷子,慢慢地夹一口菜放进嘴。
也许是蒲叙吩咐了,菜做得有些清淡,让习惯了吃蜀地菜的苏玉感到有些不合胃口。
她看了看桌面上,发现刚刚蒲叙用来清理伤口的酒没有拿走,于是将桌上的茶杯直接拿起来,往里面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正当她快要将酒递到嘴边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将杯子一把夺走。
“受伤了还喝冷酒,公子就是这样给属下们以身作则的?”易安一屁股坐在苏玉旁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苏玉不满地锁着眉头:“除了你,没有哪个下属敢大晚上的溜进我房间。”
易安狡黠一笑:“我哪次来不是为了正经事?”
“什么事?”
“今日刺杀一事,已经传到上面那位耳朵里了,现在年纪大了知道害怕了,他一边命人去南越超度当年被靖南王残杀的百姓,一边又令我仔细盘查京中大小官员家中是否藏有奸细,连后宫都要全部暗查一遍,他这是怕死得很啊!”
“至于靖南王,过几日就要被派到北境去了,至于去多久......”
易安止住话头,二人警惕地看向旁边的窗户。
苏玉眼神示意易安躲到书架后面,易安悄然起身,一个闪身就躲过去了,他的玄色束腰夜行衣与黑暗融为一体,连气息都隐藏了。
刚藏好,窗户就响起了细微的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