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酥指向牌子,客气地解释:“书不能带走,只能在这儿看。”
“我又不识字。”林成道,“我是拿回去给我儿子看的,他要是考不中秀才,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这算耍无赖还是碰瓷啊?
久酥道:“书不能带回,不过,有喜欢的可以去柜台结账带回家。”
林成窘迫地将手伸进口袋里,他只能拿出几个铜板,但,这些还要去买药,他摇头道:“我已经付钱了!”
说着,就拿着书,朝外面冲出去。
一个书生将人揪住,从他手中夺过书,他朝久酥道:“实在抱歉,这个人我认识,他的儿子去年生病,导致双腿残疾,家境贫寒,这些书,我替他买了。”
久酥回头,看向胡宝珠。
胡宝珠跑出来,道:“一共四十文。”
书生似乎也囊中羞涩,他抿嘴,眼底露出迷茫,“我这……”
“新店开业有折扣。”久酥道,“打半折。”
林成老脸羞红。
书生忙点出二十个铜板,递给胡宝珠,随后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姑娘。”便和林成一起走了,甚至还贴心地给他买了个烧饼。
胡宝珠望着这一切,心里暗笑:“这才叫读书人啊。”
久酥笑着走进,屋里几乎没有空位置,有的人甚至还坐在了地上,至于她所担心的会不会将书弄脏。
全然不用担心。
来的很多都是贫苦的读书人,书比命要珍贵。
“营业额如何?”
胡宝珠小声道:“现在已经收了四两一百二十文了,那四两还是侯府夫人打赏的。”
久酥手搭在柜台上,看着外面躲在乌云后,微弱的阳光,点头说:“也就是说,实际营业额一天在二百文左右。”
胡宝珠挠挠头。
“对,东家,若是刚才没有那书生拦人,我们就这么吃哑巴亏吗?”
久酥摇头,“我会报官,如果他儿子真是个好学的,我会资助,但绝对不能被抢书,一旦有人开了先例,明天书店就空了。”
胡宝珠双手托着腮,连东家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现。
她拍了拍滚烫的脸,“不想了,有缘还会再见的。”
谁知,快要关店时,有个身影出现了。
“不好意思,我们要关店了。”胡宝珠抬头,发现正是今天下午的书生,她挠挠头,“是、是你啊,你要来看书吗?”
书生点头:“对,不过你们要关店了是吗?”
服务员打扫完卫生,便跟胡宝珠打招呼离开了。
“啊,对。”胡宝珠将染上汗水的头发掖到耳后,她邀请道,“不过、不过我不着急回去,公子还可以再看一会儿。”
书生作揖,礼貌道:“麻烦姑娘了。”
店里就两人,四处弥漫着笔墨书香的味道,很快,书生便注意到她一直看自己,他笑问:“在下元泽旭,敢问姑娘芳名。”
“胡宝珠。”她扬声,又害羞地低下头。
元泽旭笑意更深,他抬头解释:“宝珠宝珠,意为贵重的掌上明珠,姑娘的父母都很疼你啊,若有机会真想见见如此开明的父母。”
胡宝珠心里的跳动如同受惊吓的鸽子。
她问:“公子是要考取功名吗?”
元泽旭点头道:“我已是举人,明年参加贡士,幸得此店,才能安心反复习读,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