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打着窗户。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两个人。
易徽动了动脖颈,诧异道:“妤妤呢?”
柳儿端来一杯热茶,走到木椅后,给夫人揉捏酸涩的肩膀。
“小姐去看她干娘了。”
“干娘?”易徽诧异,没想到还有干娘这一人,“我竟不知,你快同我说说,你莫要这么为难,以为我听了不痛快,有个人一起疼妤妤,我很高兴。”
柳儿为难道:“倒不是多了一个干娘,怕您吃醋,是怕您听了小姐以前的日子,您会心疼。”
闻言,易徽更不能错过。
她抓住柳儿的手:“快跟我说说!”
柳儿娓娓道来:“这干娘其实就是小姐的婆母。小姐过得苦,却心地善良,有一次在山上救了猎户,他叫陈兆,后来,两人成了婚,可是当晚,陈兆就被抓走了,小姐守活寡一年,经常被家中兄嫂欺负……”
——
牢狱中。
一道来自盛京的圣旨,抵达了宿明县牢狱,张土念完对陈兆的处决,他不屑一笑:“陈将军,哦,不,陈兆,赶紧接着吧,这估计是你这辈子最后一道圣旨了,但可千万不要挂在墙上,这可不能光耀明媚,是丢人的!”
陈兆浑身血和土混杂在一起。
抱着圣旨,一瘸一拐走出去,四周都是嘲笑和白眼,那副嘴脸,这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当年身为猎户,也没有这么多白眼。
“闭嘴!”他揪住一个衙役吼道。
衙役一愣,看了一眼县令,见其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当即,就握起拳头,反打了回去,他骑在陈兆身上。
朝他脸上不停地招呼。
“狗东西,靠女人当上将军,有脸打我?”
不知过了多久,陈兆才清醒了过来,他闻到浓浓的血味,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大脑一片空白。
眼睛左右转着。
突然,看着手腕上的伤痕,疯狂大笑:“哈哈哈哈!”
张土皱眉:“他疯了吗?赶紧把他赶出去!晦气。”
衙役将陈兆推出去,就将门关上了。
“兆儿!”吕氏跑上去喊道,“你看看你这幅样子,吃苦受罪了吧,咱以后就改行吗?”
郑柔儿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双腿。
“陈兆哥,就算你不是将军了,我也不离不弃!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好吗?”
突然,陈兆回过神,将郑柔儿推开,他皱起眉头道:“郑姑娘,你别闹,我已经未婚妻了,年后就成婚。”
“白落雪已经走了!”郑柔儿吃醋道。
陈兆一本正经道:“你在胡说什么?我的未婚妻是久酥!什么白落雪,我根本不认识。”
人群中的久酥。
“?”
江璟眸光微沉,他道:“要么是装的,要么是真傻。”
吕氏像是看出了什么,盯着儿子的脸看了很久,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牵着他的手腕说:“兆儿,跟我回家吧。”
看到人群里的久酥,朝她轻轻一笑。
似乎在说:不要担心。
陈兆不动,他道:“我要去给酥儿买簪子。”
“兆儿,有件事,娘要跟你说。”吕氏眼眶湿润,终是接受了儿子得了失心疯,她道,“酥儿娘去世了,她不能跟你成婚了,回家吧。”
陈兆摇头,说:“我可以等她。”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
久酥抿嘴道。
“有病。”
“……”
回到陈家,陈兆看着屋子上已经褪色的‘喜’字,轻轻揭下,往事如同触电般,全部涌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