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三县,山水相间。江湖势力素来以神农帮为首,‘夺命七掌’司空焕的名头,几十年间在平阳江湖上也是长盛不衰。
“妾身父兄惨死,神农帮默不作声,就不怕……就不怕别人骂你是乌龟吗?”
俗话说,一身孝,一身俏。
女子十七八岁,正是妙龄,穿着一袭孝服,鬓边簪着白花,跪在内堂上,哭得梨花带雨,双眼红肿得像两只水蜜桃。
“你这说的什么话?老爷是乌龟,你是什么?”
司空焕坐在太师椅上,花甲之龄,依旧精神矍铄,看起来深谙养生之道。
“帮主息怒,九夫人也是一时口不择言。”
站在堂间的还有一人,三十出头,相貌堂堂,他是副帮主常安,五六年前加入神农帮,因其破甲境的武道修为,仅在司空焕之下,很快被提拔为副帮主。
“说起来,帮主与黄老爷的关系不论,东柳山庄每年向帮中进献白银五万两,少了这笔进项,一时难以填补,许多事务怕要耽搁了。”
黄霸天经营云雾山茶园,外界传其日进斗金,但多数盈余还是入了神农帮的府库。
江湖上,无非是大鱼吃小鱼,虾米吃泥巴的套路。
司空焕皱着眉头,似有难言之隐,他叹了口气:“你们所说,老夫何尝不知?换作寻常土匪,何需多言,早就踏平山寨,教那干贼子尝尽万蛇噬心之苦了。”
常安心中微动,道:“莫非清风寨这伙人,别有来历?”
司空焕看了眼常安,常安挥了挥手,侍立堂下的四名弟子退了出去,他这才对黄秀玉道:“说与你听也无妨,这事其实常安也知道。”
“去岁之时,日月神教威压江湖,平阳府离平定州,不过百里,眼看就要被鲸吞。老夫与常安商议后,亲自赶赴黑木崖,向大总管杨莲亭递交了投名信。”
“谁知魔教这般不济,今年十月,惨败恒山大茂岭,五岳剑派声势大振。龙鳞会也趁势灭了野狼帮,登顶平阳府江湖第一,老夫只能把清清嫁给林鲲那个糟老头子。”
黄秀玉擦了下眼泪,不解道:“这与妾身父兄之仇,有何干系?”
常安却是想到了,他道:“莫非这些人?”
司空焕点头道:“清清传回消息,野狼帮得了强力高手支援,残部躲过林鲲的围剿,消失不见。从这伙人火并曹龙,夺取黑风寨的时间上看,完全对得上号。”
黄秀玉道:“那又如何?反正魔教损失惨重,一个堂口,都被人家五岳剑派大败,派几个高手来平阳府,有何用处?”
司空焕怒道:“妇人之见,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那是日月神教。龙鳞会围剿野狼帮,我们敲敲边鼓,也就罢了。真直接下场对付日月神教的人,老夫还要不要命了?”
“启禀帮主,龙鳞会副会长彭苍虎求见。”
这时堂外,传来弟子通禀的声音。
司空焕首鼠两端,有些心虚,也顾不得黄秀玉,连忙起身,往外面迎去。
常安看着司空焕离开的背影,上前两步,笑着扶起孝服女子,黄秀玉久跪,双膝发软,一时不能支撑,常安熟练地伸手揽过她的腰肢,顿时温香软玉入怀。
黄秀玉趴在常安怀里,愤愤道:“这糟老头子,一身功夫,全在嘴上了!听见魔教名号,根子都软掉半截,连为我父兄报仇都不敢,活该他当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