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日头偏西。
山溪潺潺,宛如悦耳琳琅。
两把铁剑挥舞着,沿途花草树木尽遭摧残。
“师兄,明明有路,为何我们还要费力砍这些东西?”
“你入门才半个月,不晓得我嵩山派规矩。”
他说着话,手中长剑不停晃动,一株开得正好的牵牛花藤,立时断成两截。
“我这一招叫‘事过留痕’,若丁师叔亲自追来,也能让他看见我们勤勉的结果。”
“高明,师兄高明啊!您这大智慧,当普通弟子可惜了,我看当个执事都绰绰有余。”
麻脸汉子心中高兴,有意卖弄:“你想想,连费师叔都铩羽而归,真遇见吴连江,你我能顶个鸟用?那飞云神猿岂是吹出来的。随便搜下前面那片山林,就回去禀报吧。”
两人都穿着浅红色外衣,手持长剑,脖子上拴着一只铁哨。
费彬重伤逃回后,左冷蝉立刻派嵩山十三太保之首‘托塔手’丁勉率队追杀。丁勉布置弟子两两一组,搜山检林,只要发现吴连江踪迹,立即吹响铁哨,形成合围。
“师兄,此次歼灭云水堂,我们五岳剑派该在江湖上威名远扬了吧。”
“哼,说是五岳剑派,还不是靠我们嵩山弟子在前面流血。”
“恒山那群尼姑不提也罢,泰山天门道长好歹带两百人过来,衡山刘正风渡江北上驰援,只带了六十多名好手,也算他情有可原。”
“偏那华山岳掌门,还号称‘君子剑’呢,就带着五六名弟子赴会,也好意思与四派掌门并列。”
麻衣汉子点评五岳剑派,意气风发,宛如盟主。
嵩山掌门为五岳剑派联盟盟主,连带着弟子在其他四派面前,也多少有些倨傲自矜,
“嘿嘿,那些恒山白云庵的尼姑,姿色着实不差,颇有些可人意的,要是绫罗绸缎、胭脂水粉打扮起来,肯定不逊色于青楼头牌红倌人。”
走在前面那名嵩山弟子,二十岁左右,身材圆胖,鼻尖上长着粉刺,相貌丑陋。说起恒山女尼时,言谈轻薄,不见丝毫尊敬。
麻脸汉子震惊道:“师弟,真没想到你还藏着如此雅好,对定逸师太也能生出兴趣。厉害,厉害,师兄我不如你啊。”
胖子不满道:“师兄何必故意取笑,五派会盟时,你眼珠子还不是一个劲往那仪清、仪秀两个雏尼身上瞟,以为我没看见吗?”
“唉,你只见其一,不见其二。我就看了几眼,那恒山定逸鼓起牛眼,要不是掌门在场,我这双招子怕就保不住喽。你说,我又不看她,她生哪门子气?”
胖子坏笑道:“或许定逸师太正是气师兄不看她吧?”
麻脸汉子笑着挑起大拇哥:“师弟在山下待得久,有经验,深知女人心。”
两人说笑着走了几里,忽见一片竹林环绕,在那后面有座残破观音庵。
胖子连忙停住脚步,向后撤了几步,将师兄拥在身前。
“吴连江不会就躲在庵中吧?”
“瞧你那个鼠胆,都是庵子,在白云庵偷看女尼时的勇气哪去了?”
胖子趁势怂恿道:“那你进去,小弟在这望风?”
麻脸汉子微楞,只得道:“我去就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