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殷瑄听着这些诛心之言,脚下却停都没停,缓步走出了正殿。
殿外侍候的私卫见到他出来,连忙上前,小心打量他的神色。
以往五殿下去一趟凤栖宫,回来后整个人周身的气质都阴沉下来。
只是这次,除了半边衣袍湿了,表情看上去却没什么异常,还是那般春风拂面。
“殿下,皇上那边不着急,要不然先回去让您换一身衣服?”
殷瑄嗯了一声,从衣领中掏出一条青色的云纹锦帕,将自己沾湿茶水的一只手细细擦了擦。
私卫跟在五皇子身边多年,最是了解他的性情,知道他向来对这些贴身之物格外挑剔,眼下忽然瞧见这条帕子,不免有些奇怪。
殿下怎么最近总是只用这一条帕子?
侍奉的人怎么回事?没点眼力见?
他于是向前一步,递上一条新的,躬身示意:“殿下。”
殷瑄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私卫是皇帝从北大营里提上来专门送去保护殷瑄的,带着一种军营将士的憨直气:“属下看您那条用了好几日了,怕是身边人怠慢了。请您用这条新的,还是您之前赏的呢,挺贵重的。”
殷瑄笑了一下,将手上的帕子裹着自己的手指轻拭,动作间,莫名有一种令人耳热的缱绻。
良久,他才道:“再贵重,能有我这条珍贵?”
私卫没听明白,不解地“啊”了一声。
殷瑄玩笑似的用手指了指他的头,少见地流露出几分矜傲来:“自己想去吧。”
……
七月初五,小雨。
燕微从齐府回来后,很是过了几天安静日子。
既没有尖酸刻薄的表姐催婚,笑里藏刀的大夫人也去了郊外礼佛,不用再去请安。
她于是在自己的小院里舒舒服服地窝了几天。
只是……她一直在琢磨心里那份疑虑。
为什么陆礼容这么想把她嫁出去?
燕微百思不得其解。
她这些年一直在陆府当小透明,自得其乐,也没人理她。自从陆礼容前不久生了那场大病,痊愈后就屡次来招惹她,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那种恨意……
到底是因为什么?
燕微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望着暗灰色的天边,沉思不语。
英珠就是在这时候兴冲冲地走了过去。
正巧过两日便是七月七乞巧节,京城里最近夜里张灯结彩,比以往还要热闹。
英珠一个劲地撺掇燕微出府逛一逛,总是待在府里窝着,人都要长草了。
燕微回过神,笑着答应,七月七那天晚上,就带她一块出了门。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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