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我倒是越来越不懂了,究竟这些邪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惹得祸,难不成比贵人张和通阴孟还大?”
“……”
“啊?”
地瓜烧与香丫头听了,倒是都不由得有些惊讶,抬头向了胡麻看来。
胡麻笑了笑,道:“当然,这些恶鬼对夷皇帝大不敬之事,我倒是也听前辈说过。”
“但似乎,在那之前,便已经属于恶鬼邪祟了吧?”
“……”
“呵呵……”
这李家老爷,听了胡麻此时问的话,居然并不觉得意外,而是略一点头,却不急着回答,只向香丫头点了下头,香丫头会意,便向地瓜烧道:“卢家姐姐,我带你去换身衣裳吧!”
“好呀……”
地瓜烧其实想听听的,但知道前辈在办正事,便也忙抹了下嘴起来,打量着香丫头道:“妹子,呆会让我穿你的吧,咱俩腰差不多,就是里面的亵衣,找件肥点的……”
香丫头倒是被她说的满脸通红,忙带着她出了洞子去了。
而李家大老爷也是等她们二人离开,才看向了胡麻,笑道:“小友,你以何种身份问我?”
迎着他的目光,胡麻也笑了起来,起身揖了一礼,道:“还请前辈恕罪,其实早几年里,我也自有缘法,入了高人法眼,不然,也不会能有如今的这番长进。”
李家主摆了摆手,笑道:“倒不奇怪,事情虽然发生在明州,但镇祟府大捉刀乃是守岁人的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的,那时候,便与丫头说过,会不会便是我们家的贵客。”
胡麻面露诧异,笑道:“就这么一个消息,就因为我在明州,前辈就能联想到我?”
“也不尽然。”
李家老爷笑道:“只是我洞子李家,世辈于此引鬼,来来回回阴魂见得多了,也不免就有了几分眼力。”
“世间穷苦,贵人,有福气的,无福气的,寿长寿短,田间的百姓,楼里的商贾,门道里的高人,诸般不同,皆见了无数,人之阴魂份量,一眼便能瞧个明白。”
“当初头一次见小友,我便看得出来,你命数非常,许是比我家玉儿还重,无论出身如何,将来定不会是寻常人物……”
“……”
"还有这一说?"
胡麻倒是不能不承认,各门有各门的本事,人家这份眼力,想藏都藏不住。()
但今非昔比,也不拙劣的隐瞒,只是笑道:“咱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贵人愿意提携,那当然就得硬着头皮上。”
“只可惜,咱投的这一门,对咱的好,自是有的,但这一门也有这一门的难处,跟着他们,倒是不能指望出人头地,当大老爷了。”
“晓得。”
李家老爷笑着点头,道:“胡家门槛低了,才能得天下能人跨进去,为己所用。”
“这一点上,我反倒是佩服他们的,想来,若非胡家门里的人有这份狠心,又怎能替这天下,挑起这副担子?”
“……”
“嗯?”
李家老爷的坦荡,大出胡麻意料,心里也不由得一动:“替这天下挑了担子?”
“不错。”
李家老爷轻轻叹了一声,道:“甚至,说是替我们这些守洞子的人赎罪,也不为过了。”
胡麻挑眉:“因为那些邪祟?”
“不止。”
李家老爷坦然的看着胡麻的眼睛,道:“我曾经与你讲过洞子李家的罪孽因果。”
“那场改变了三十六家命运的上京大祭,已经是一百七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距离都夷皇家夺了张家的天下,已有六十多年了。”
“只是足足六十年,仍是天下崩碎,灾荒不断,因着杀人太多,阴府都满了,人间四下里都是邪祟,阴阳不明,更有古怪血肉,凭空滋长,惹出满山精怪,妖鬼邪祟。”
“都夷皇帝,深以为害,迫不得已,便请了大罗法教上玄法师入上京,封为国师,设京都大祭,以图天下清平。”
“只可惜,灾祸便从那一场大祭开始……”
“……”
胡麻听着,已是心下微动,他听李家老爷讲过:“便是那时起,恶鬼爬出了人间?你们三十六家先祖,也背了因果,开始守住了三十六条鬼洞?”
“不止……”
李家老爷慢慢道:“那场大祭,最严重的问题,便是享用历代香火的祖坛,就此毁了。”
“祖坛?”
胡麻听到了这个词,心里竟是莫名的一动。
“不错。”
李家老爷悠声长叹,深深的看了一眼胡麻,低声叹道:“你可知晓,为何这世间各处,古老之地,皆有拜火塘的传统?”
“因此,这世间确实曾有一处火塘,庇佑天下气运,镇压邪祟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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