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站在顶端,拿出匕首就这样划开了自己的手,那鲜血淌了出来,却并未往下滴落,而是缓缓萦绕在她的手掌间,那手掌被鲜血浸染,变得赤红夺目。
乌瑰也是随时做好准备,四周的阴司,冷冷地巡看着周围。
刹那间,阿辞挥手将血气挥了出去。
在烟火缭绕,灯影闪烁的城中,血气缓缓升起,随之而来的是那些昏迷的人,他们的灵体被筝线蛊所控制,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
阿辞看着那些人,看上去富态极了,身上的华衣和腰间的令牌更显夺目。
这些都是城中的大官?接下来会死的人?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黑影出现,飞速地逃窜而去,那些被筝线蛊控制的人也缓缓苏醒。
出现了。
阿辞嘴角扯起一抹弧度,侧首示意,阴司四散倾面奔去。
赵扶桑则是抓着一个人带到阿辞面前。
看着她的一只手都红了,赵扶桑赶紧撕开自己的衣服,将她的手包了起来。
阿辞看着那人:“抬起头来。”
那人缓缓抬头,赵扶桑更是惊愕:“是你?!”
阿辞:“你认识?”
赵扶桑才说道:“这人是庚衙所的人。”
“和你一样护送屠苏小姐的?”
赵扶桑点点头,半跪在地,那人眼神呆滞,浑浑噩噩:“兄弟,兄弟,醒醒?喂,醒醒。”
阿辞:“别费工夫了,他死了。”
赵扶桑更是震惊了:“怎么可能?这活生生的人还在这里呢?”
阿辞看出赵扶桑明显不信,于是就看到赵扶桑并指在他脖间探着脉搏。
“没有.....我....他真的死了?”
阿辞拧眉蹲下,直接伸出手来掀开他的斗篷。
赵扶桑立即被吓到了,他微微后撤。
阿辞神情严肃,这人的身体俨然是一些干瘪的稻草填充而成的,至于项上人头倒是真的,那些血将稻草浸湿。
阿辞撒了一把毒粉进去,窸窸窣窣间,稻草攒动间,她起身,将赵扶桑拉远一些。
密密麻麻的一团又一团的筝线蛊爬了出来,在漆黑的地砖上蠕动了会儿后就化为灰烬。
没有了筝线蛊的操纵,那半个稻草人也僵硬地向后倒去。
那头颅也叮当滚了出来,被斗篷兜住。
赵扶桑面色惊骇,甚至都不敢呼吸,就这样呆怔地站在原地。
面色被吓得惨白无比。
恐怕接下来他要做好久的噩梦了。
乌瑰这时候出现,然后说道:“阴司已经抓到人了。”
阿辞会意,拍了拍赵扶桑:“走了。”
然后她将挂着的灯笼取下,一整个扔了过去。
稻草人猛地燃了起来。
乌瑰看着赵扶桑这副样子,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了?”
阿辞漫不经心地回答:“被吓傻了。”
乌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可是他还是半天不动眼睛:“不会傻了吧?”
阿辞撇了他一眼,而后继续看着四周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或许吧。”
确认什么也没有的时候,阿辞扭过身,朝着他喊道:“赵扶桑!给我清醒点,走了!”
乌瑰这时候精准吐槽道:“他不是以前看到尸体都不会这样的么,青柳镇那些青尸多恐怖,他都面不改色,现如今只是一个稻草人,他就被吓成这样?”
阿辞看着烧完的东西:“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前几天还是和他并肩作战的队友,今日却变成这样的一个下场。任谁都会缓不过来的。”
乌瑰看着阿辞富含同理心地说着这些话,竟看不懂她究竟是把这些人当成完成自己复仇大计的垫脚石,还是倾心相待的朋友。
夜火明媚,阿辞拉着赵扶桑下了楼,挤进人潮中时,他才微微缓过神来。
阿辞并未问他为何变了那么多,看到他‘醒’了,也就放开了她的手。
赵扶桑:“阿辞,咱们现在要去哪儿?”
阿辞:“郊外。”
阴司回报,人在郊外,自己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乌瑰却说道:“你当初不是已经让李盛年去追了么,为何还要让阴司去一遍,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阿辞毫不在意:“能让李盛年去追的,都是和他有关的人,阴司追到的,才是我要找的人。”
乌瑰一知半解:“你什么意思?”
阿辞解释着:“我的意思呢,就是,那些人早就盯上李盛年了。”
乌瑰恍然:“之前打伤李盛年的也是那伙人?”
阿辞点点头,负手随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没错。”
突然间,人潮惊呼起来,夜空之中猛然炸开了许多灿烂明媚的焰火,像是盛放在夜空之中的一朵朵绚丽璀璨的花。
赵扶桑也是微微看愣了。
阿辞轻笑一声:“走了,你若是想看,以后我放给你看。”
赵扶桑听进去了,伸出手来,小拇指翘起来。
阿辞一愣:“干嘛?”